谭骁没说话，车窗玻璃放下来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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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偏过头，谭骁的侧脸隐匿在光影里，明明暗暗：“这两年他什么都跟我说，却从来没跟我说，他有未婚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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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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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知道。”陈燃沉默片刻，也觉得自已可笑，自嘲，“很蠢吧，两年都没看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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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骁摇摇头：“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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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撇开头，往另一侧去看，车辆行驶速度慢了些，虚晃的飞影渐渐也能看清：“其实来之前，我查了很多资料，有关明冉的。我是真的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林至白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对比他是对明冉用心一点儿呢，还是对我用心一点儿。我想知道他更爱谁，我想知道他是更爱我的。无聊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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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骁没说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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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为他真的爱我，有好好考虑过我和他的未来，但.....结果并不是的。他对每个人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温柔体贴，一点儿错都挑不出。”陈燃苦笑，“又不是对我一个人。我本来想见到明冉，然后当面拆穿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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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听过两次，没接触过林至白，也没接触过明冉。因此，也没什么评价对方的资格，谭骁嗯了一声，没等他说结果，就确定了答案：“但是你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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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明冉......太单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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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骁问他：“那又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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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这些，他怎么能接受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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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能接受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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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骁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了他，好似当头一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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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愣了下，他侧眸看向谭骁，他好像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父亲早逝，从小到大，他都被要求坚强，能抗下的他多数都一个人抗，报喜不报忧，相同的事情放到不同的人身上，他也只是先顾及别人，从来没人问过他，他能不能抗下，能不能受得了。</p>
陈燃张了张口，说不出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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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他头一次叫他的名字，声音有些低，揉杂了风的噪音。他终于正视他，对上他的眼睛，说，“有些事情不可以自私，有些事情可以自私，你是知道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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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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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陈燃收到了林至白的消息，他约他明天下午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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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至白改签了机票，特意推迟一天也不早走，是因为他知道陈燃总是有赖床的习惯，就连上班都隔三差五打不上早卡，他还记得他每次都为那几分钟的迟到费苦恼，甚至差点儿以美色作为要挟想让林至白取消了这项规定，又在最后关头刹车，说是不能让林至白落得一个周幽王的下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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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又用到了这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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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没有心情，只是回了句好，把手机丢到一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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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听见陈燃回来，着急就从卧室抱了个枕头过来，他在家，只穿一件宽大的白色短袖，遮在大腿处，一股脑儿就倒在陈燃边上：“陈燃，你回来了。晚上的演出怎么样？你有没有见到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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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点头：“嗯，见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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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离开家前商量的好，见到狗男女该打打该杀杀，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直接给林至白一个下马威，哪知道陈燃垂下眼，脸上却没有一点儿喜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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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怎么这副样了就回来了，没灭了狗男女威风？吃亏了吗？”胡涂担心双拳终究难敌四手，但想到也不是，又问，“谭骁呢？谭骁不是跟你一块儿去的，你就算打不过，好歹也搂搂他的胳膊，还怕比不过林至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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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又想到了明冉，摇了摇头：“也不算是狗男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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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至白又给你下了迷魂药了。”胡涂当即明白，恨铁不成钢，“他算个什么玩意，你就让他们逍遥自在？你之前不是还跟我说好的，见到林至白和明冉，上去就是一嘴巴，当面打醒他这个渣男，问问他的豪门未婚妻就任由他这么玩？现在又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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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但又想到明冉，他现在看起来那么开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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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明冉他不知道。”陈燃抿了下唇，补充，“.......他人挺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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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听陈燃的话，就知道陈燃的毛病又犯了，他太分辨好坏，对好的就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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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当的伤口还没疼两天，一转眼就又到这般地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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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挺好，人家有钱，有老公，有事业，有家里宠着，那你呢？”胡涂气极：“你怎么办？你落下什么了？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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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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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在这些事上没胡涂清醒明白，他没法只考虑自已，又不顾及其他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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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瞪他，就算是听到了否认，仍是不满：“不是什么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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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至白约了我明天见面。”陈燃把手机递给胡涂，让他看两个人的聊天记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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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涂匆匆一扫：“然后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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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陈燃脑袋里隐约响起谭骁跟他说过的话，那时，月亮忽地闪过他的眼睛，他却又撞上太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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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知道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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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不可以自私，有些事可以自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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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燃皱紧的眉头松了些许，像是想明白什么：“和原先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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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他见面，分手。和他预想的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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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告诉明冉。和他预想的又不太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