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钦把长子刘演次子刘仲轰出了卧房,二人一边玩去了,一溜烟跑到了大街上,跟一帮少年又厮混去了,刘演刘仲哥俩性格刚毅好强,慷慨大方,就喜好舞枪弄棒,哥俩还打算去宛城的玉京花武馆学艺,可父亲刘钦不许,二人于是偷偷攒钱,就等机会合适了,再去宛城。
刘钦只留下了女儿收拾房间,长女叫刘黄,已经十六了,次女刘元,十岁。刘黄已经出落得如同芙蓉一般,可眼光挑剔,一直待字闺中。自打弟弟妹妹降世,刘黄刘元就一直在卧房照顾樊氏。
刘钦三子叫刘秞,出生那年方圆几十里的庄稼收成都不太好,唯独刘钦家的田地,禾苗旺盛,获得大丰收。
刘钦本来打算叫秀字的,可樊氏说怕引起麻烦,据传大司马王凤听信方士谶纬之说,在南阳遍寻叫刘秀的,抓了不少人,据说还用刑了,虽然风声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樊氏还是不同意,而且说什么男娃子就该刚强勇猛,秀字太柔了。
于是刘钦又翻古书,叫了秞字,禾黍茂盛意,出自“岁有嘉禾兮秞秞,家来归鸿兮德厚。”刘秞今年刚三岁,走路还挺快,在卧房钻来钻去的,樊梨这会儿跟他一起玩耍。
樊氏坐在窗前给无病喂奶。无病额头饱满,剑眉好似双鹰展翅,一双眼光射闪电,两弯浓眉如翠羽,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深邃迷人,瞳仁闪烁着火花,蕴藏着金色的光华,在耀眼的晨曦中,整个人好似披着金色的彩衣。
樊氏看着无病,心中满意,儿子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皎如玉树临风。
樊氏哄睡着了两个婴儿,舒展一下腰肢,“郎君,可给孩子想好了名字?孩子都快满三个月大了。”
刘钦笑嘻嘻地,“想好了,正要和你商量。许仙说是龙凤胎,男孩叫龙,女孩叫凤吧。”
樊氏摇摇头,“这名字俗气,也犯忌讳,当朝朝政不稳,还是取个安稳的名字。都这么久了,你还没有起好吗?”
刘钦心想,“我就知道你得反对。”“那男孩叫刘赟吧,允文允武允财。女孩叫霸姬,霸气英武的美姬。”
樊氏听了,斟酌一番,“这双儿女英果勇毅,可男儿本至刚至强,女子素温润柔和。女子叫霸,倒还补下阴柔之质,不过读着拗口,不如改成伯字,伯也通霸,音还悦耳。”
刘钦抚掌,“好,我的小女儿就叫伯姬。那男孩呢?”
樊氏沉思一会儿,“青鸾是有三足的神鸟,是西王母的使者。蓬莱无路,只有靠青鸾传信,儿子就叫青鸾吧,引领刘家更进一步。”
刘钦干咳一声,“我怎么想起了道家说的青龙白虎,当日那金凤凰,可是光秃秃的,没有一根毛。青鸾,青色的小鸟鸟,也没毛,你看他鼓起来了,要尿了!”
说着刘钦双手拿过夜壶去接尿。
樊氏脸色一红,“满脑子的乌七八糟。”
樊氏把无病放在一边,“孩子出生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很是神奇,我看就见香儿吧,香香的儿子。”
刘钦这次罕见的不同意,“香儿,做个小名还行,大名还得好好计议计议。”
“我挺喜欢秀这个字的。”
“生老三时候,我想用秀字,你不允许,说朝廷四处搜查叫刘秀的,你怕招来麻烦。”
樊氏微笑着,“呦,小心眼哈,还记着呢。现在风声过了。前些天,听樊梨说,咱家地里长了一棵别样的粟苗,一茎十二穗,秀穗而成嘉禾,是个吉兆,我看叫秀吧,多有寓意。”
刘钦赶紧摆手,“哪有啊?我可不是小心眼。”
樊氏想了想,摇摇头又点点头,刘钦急了,“你这是何意啊?又摇头又点头的。”
樊氏没接话茬,“小心使得万年船。先用香字,作为小名。秀字也很好,可最少也得天下安定了,或是行冠礼时候再叫。”
樊氏顿了一下,“这孩子生来携风带雷,龙凤传生,熊虎护卫,不称王也得称霸,刘家的血脉,都是高皇帝的龙子龙孙,即使不坐那个位,也是叱咤一方的豪杰啊。
可过刚惧断,黩武怕折啊。他睁眼看过我几次,有时候愣愣的盯着一刻钟,眼睛也不眨眼,眼神深邃忧郁,我看得伤心,里边都是痛苦、悲伤、烦躁和戾气,这孩子藏着故事啊,正好用香、秀两个柔柔的字补补。”
刘钦当下立即表示同意。
这时,男婴嗷的吼了一嗓子,睁开双眼,猩红一片,额头红龙摇头摆尾,尤其龙睛和龙嘴里的紫色火珠亮得夺目。
樊氏赶紧抱起来,轻轻的拍着男婴后背,撩起衣服,粉白的胸膛堵住了男婴的脸,甘甜的乳汁流进了男婴的嘴里。男婴渐渐褪去了眼中的红色,红龙也渐渐变淡了。
无病,刘香儿,开始了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