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貔喝道,“我举报刘钦妖言惑众、行巫蛊之事,欲要诅咒汉家大乱,刘钦一脉顺势而起,入未央宫做皇帝。”
场中诸人齐齐变色。诬告反坐,可巫蛊一事捕风捉影即可,不用承担责任。
陈成怒道,“休得胡说,来人把魏貔抓起来,他才妖言惑众。”
甄县令豁出去了,“不行,魏家主可有证据?”
魏貔大笑,“查查不就知道了,你们谁阻拦便是刘钦的同谋。”
此话一出,无人再敢多言。甄县令拍了惊堂木,“来人,羁押人犯,咱们兵发刘钦家,好好查查。”
无病人在房梁上,目睹了审案的经过,他对刘钦的表现很满意,满以为刘演冤屈被洗刷,可魏貔突然出现,提及巫蛊之事,立时事情不受控了。
无病牙关紧咬,当初便是巫蛊之祸害得无病家破人亡,而今这事又要重演,当年孝武皇帝是多么的英明神武,自幼刚强好斗,为帝国征战一生,殚精竭虑一生。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强化皇帝权威;施行法术、刑名之道,加强帝国统治;推行“推恩令”,铲除诸侯叛乱的根基;盐铁专营、场输平准、打击豪强,帝国经济的强大保障了征伐边疆的胜利;连通西域,张大汉之臂膀;北定匈奴,南平百越,东征朝鲜,西镇诸夷,播大汉的威仪。
任何一件事都能名垂青史,可孝武皇帝因为梦到乌泱泱成千上万的木头人手持棍棒向他袭击便下诏调查百官,才使得江充发动了巫蛊大案,卫皇后自杀、戾太子身亡、戾太子一家惨死,只有无病独活,被鲍泰救到了宛城。
满朝文武、长安百姓也因巫蛊一事死了几万口,一个巫蛊的威力就有这么大。
无病心神恍惚,大堂中的众人都离去了,无病刚要跳下房梁,只见后堂走出了一个锦衣貂裘的人,没有胡须,公鸭嗓响了起来,“大司马挺有远见啊,还就得靠魏貔才能做好这事情。甄县令真是废物一个。”
无病彻底明白了,这事情已经是外戚王家联合舂陵豪强魏家对刘氏发起的一次攻击,王氏要的是这天下啊,以舂陵刘氏试探天下的反应。无病开始渴望权力了,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无病无暇多想,急急奔向自己的家,家里还有樊梨姨娘、大姐、二姐呢,他要保护家人。无病一刻不敢耽搁,纵身在房屋间奔跑起来。
县衙一时空了,小黄门从后衙转到大厅,“这戏唱的真长啊,你们真没用,做干净点。”小黄门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去了。
假孙七立即站起来,骂道,“还不把链子给我解开?”
一个衙役笑了笑,走到近前,将假孙七等人释放,刘演大惊,“你们,你们?”
假孙七笑笑,“很惊奇吧,魏宝,过来,让刘演看个清楚。”
衙役近前,“我叫魏宝,魏家人。”
“怎么样,刘演,你服不服,你以为县衙里都是屈通和刘氏的故交吗?错了,舂陵城,魏家才是第一大家族,刘家提鞋都不配。刘演,现在是上边要刘氏的命,刘氏要完了,你活着的意义也没了,死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
刘演狠狠地骂道,“你们究竟为何陷害刘家,陷害我?”
假孙七笑笑,“因为你爱交朋友,为人豪爽,酒铺生意好,赚钱多,魏家又是爱钱的,这才嫉恨你。而且靠山也想毁了刘家产业,看看刘家的反应。
于是魏貔才做了这一番陷害你的动作,本想搞垮希贤居就算了,可偏偏冒出个忠犬,装神弄鬼,拿了甄县令写得行述,里边记下的东西,可是让魏氏灭族的大祸。
这才找靠山帮忙,这靠山想得长远,既然刘氏是皇室人,那么要变个天气,就得先翦除刘氏羽翼,试探一下罢了,就这么简单。”
刘演叹了一口气,“靠山姓王吧。”
假孙七笑笑,“刘演,算你倒霉,我也没想弄死你,魏家也没想要你全家的命,谁让你爹能折腾啊?”
五帝祠郑十怒骂假孙七,陈宝祠的这些假乞丐也都凑了上来,“到了那边,别怪我等心狠手辣。”
假孙七拿着匕首一步步靠近了刘演,“郑十,别急,一会儿就到你了。”
刘演命在旦夕。
刘钦家,樊梨、刘黄、刘元三人在家做女工,“家里来了什么坏人吗?”
樊梨一听是刘钦的声音,“没有来人啊,夫君你回来了啊,案子审完了,刘演回来了吗?”
樊梨开门,院中却空无一人。樊梨心中害怕,刘黄刘元抱在一起,“咱们祷告一下吧,家里怪事太多了。”
樊梨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