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出赵言声音里的不忿，再三劝说赵言别去纠结燕归的事情，往前看，赵言却没耐心听他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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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再联系不上赵言，尝试着给许轻舟打电话询问如何处理，许轻舟却告诉他，赵言身边的鬼怪已清理干净，之后的事、他帮不上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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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心里其实早有准备，可许轻舟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失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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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打扰了，我只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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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的声音情绪低落，许轻舟几乎能想象得出来电话那头赵悦不开心的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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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急着挂断电话，甚至还安慰了赵悦几句、等到赵悦自已觉得不好意思了才切断了电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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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赵言经过调整的脸终于能见人了，便第一时间回了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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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迫不及待地将自已崭新的容颜公布到网络上，本以为会引来一片惊呼，最后却只是犹如滴水入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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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在互联网上半点波澜也没引起，悄无声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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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镜了端详自已的脸，发现自已的五官和燕归分明是相似的，却少了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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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反复对比，终于确认，自已少的是燕归身上那一股妖媚的气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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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言有些茫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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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气质不属于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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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意识到，自已无法踏入娱乐圈中，好像并不只是脸的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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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真有命运这回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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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天生就无法吃这碗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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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明，他曾经站在聚光灯下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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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那不是完整的他，至少是他的一部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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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只是作为艳鬼的容器而存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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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赵悦不多管闲事就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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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被诓骗了，那艳鬼不是也没法让他彻底消失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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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灵魂还在，他还有夺回自已身体的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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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多管闲事……如果他在和艳鬼的斗争中胜利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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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不是，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继承艳鬼在娱乐圈之中的经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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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们彻底融合，而他又占了上风，如今他是不是可以清醒地行走在聚光灯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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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里，赵言总是这么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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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控制不住地去猜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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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事情根本没有许轻舟说的那样凶险，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之后、他还能恢复如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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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还能有那些记忆，他现在至少可以学着修炼艳鬼的气质，而不是如现在这般，再回到如此平凡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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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深陷泥泞而黑暗的河流之中，有人费尽心思将他拉了出来，如今，他却又忍不住被那流淌着的风景吸引，试探着再次踩了进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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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拒绝了来自岸上的呼唤，义无反顾地往河流深处走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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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再没能联系上赵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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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百般无奈，又找到了许轻舟，而后从许轻舟那里拿到了一个微博账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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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点进去，发现那是赵言经营着的账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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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张和燕归相似的脸，却莫名显得寡淡，靠着接七零八落的商演工作过活，拒绝所有人的联系，执拗地相信自已能重新走回聚光灯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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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终于忍不住询问许轻舟，如今活跃在银幕上的那个燕归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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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轻舟没瞒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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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张造影符，你可以理解为，那是循着艳鬼从前表现学步的傀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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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还想追问下去，许轻舟却没再继续解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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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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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依旧温和，却让赵悦突然丧失了缠着他追问的勇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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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自已也知道，自已的问题有些过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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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太贪心，太想赵言能够回到从前……可如今，那愿望已成了奢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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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安慰着自已，至少赵言变回了他自已，不再是另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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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赵悦，许轻舟走到厨房倒了一杯冰水，仰头一口气灌了下去，心情说不上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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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太平盛世里，降妖伏魔会很容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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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那只艳鬼连反抗他的勇气也没有，一个照面就落荒而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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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人心，从不只被鬼怪蛊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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