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一笑着摆了摆手:“那倒不用,我和神之木先生也不过是认识而已,要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怎么可能他过世了我才第一次来这儿呢?”
他看了对面那人一眼,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神之木先生去世的话,你们酒吧的人事和财务岂不是有大变动了?我听他说,这家酒吧的经营他可是占了大头的,这领头人突然没了,酒吧的所有事情岂不是都要乱成一锅粥了?”
那调酒师一愣,居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您说神之木先生在经营上占了大头?这怎么可能呢?我们那三个老板里面,就数神之木先生最逍遥了,我在这里工作了好几年,就没怎么见他来过店里。”
林真一和一旁正在凝神听着的小岛瑛太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诧异。看来,这个神之木英矢是真的有些神秘,他不怎么来酒吧,也不怎么去他父母家,就连和女朋友藤原阳菜之间的联系,也是说断就断。
神之木吉良在做笔录时曾说,神之木英矢之所以会离开家选择独居,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工作性质比较复杂,经常要日夜颠倒。可既然他根本就不管酒吧的经营事务,每天昼伏夜出的理由又是什么?
还有,藤原阳菜说,在神之木英矢失踪前,曾经和合伙人高桥刚吾有过一次激烈的争吵,吵架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前者向后者讨要曾经替他垫付的30%股份出资。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是神之木英矢雁过拔毛,说话不算话,但究其本质,他为什么要冒着和高桥刚吾翻脸的后果,一定要向他讨要那笔钱呢?虽然买卖违禁药确实是违法的,但是这家酒吧能有现在的规模,高桥刚吾功不可没,用这个功劳来抵充那30%股份的出资,也算是合情合理。
林真一无意识地玩弄着桌面上免费提供的水果片,看似悠闲,其实他的大脑正在飞速思考着。他思来想去,神之木英矢向高桥刚吾要钱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所以他急需要用钱,而且这笔钱的金额大到他自己拿不出来,只能把主意打到了高桥刚吾的身上,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否则,他不可能连一个缓冲的时间都不给高桥刚吾,而是直接向他开口要钱。可是又能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让他迫切成这个样子?
想到这里,林真一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羡慕道:“那神之木先生可太好命了,什么事情都不用干,每天都有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不像我们这种替老板打工的,累死累活也赚不到几个钱。你们另外那两个老板应该也不怎么来上班吧?真爽,下辈子我也努力点,投个好胎才是正经。”
“这倒也不是,另两个老板是截然相反的,尤其是高桥先生,他每天都会来酒吧报道,是个模范老板。”调酒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看了看时钟:“不过今天很奇怪,都这个点了高桥先生还没来,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林真一拿起酒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笑了笑没有说话。
高桥刚吾今天当然不会来,因为就在林真一和小岛瑛太走进酒吧没多久,日暮俊介就发来了邮件,他们在高桥刚吾的家把他给堵到了。
高桥刚吾的家就位于距离酒吧30分钟车程的一个低密度别墅区里,是他父亲送给他的产业,现在就算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
日暮俊介一行人赶到高桥刚吾家的时候,别墅里还隐隐约约亮着灯,应该有人在。他走到门口,正想按响门铃时,门口的走廊灯突然亮了起来,紧接着,一个穿着羽绒服,头戴绒线帽的青年男子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甩着钥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一看到日暮俊介,就惊讶地差点把手里的钥匙掉到地上,等回过神来后,嬉笑着说道:“大哥,我们这里的监控可是很密集的,安保措施也做得很好,你居然敢大摇大摆到我家门口来抢劫我?你是不是穷疯了?这样吧,你现在马上离开,我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怎么样?”
日暮俊介一愣,随即便明白,是脸上的那道疤让对方以为自己是混黑道的了。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人因为这道疤对自己投来异样的眼神了,日暮俊介想到这里,便没好气地反问道:“谁跟你说我是来抢劫你的?真来抢劫你还让你哔哔这么多吗,早就一拳把你打昏,然后一个麻袋套上来了。”
高桥刚吾愣了一下,这时他才发现,刀疤男的身后还站着一男一女,自己明显寡不敌众。难道说,这三个凶神恶煞是特地来找自己收钱的?
想到这里,高桥刚吾立刻就换了一副嘴脸,谄媚地笑了起来:“你看看,这不是误会了吗?大哥今天来找我是来收钱的吧?你看这,上次进的货我都还没卖完呢,资金周转不灵。这样吧,我等下去工作的地方弄点钱来孝敬大哥您,就当是利息了,您看行不行?”
货?日暮俊介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高桥刚吾说的应该就是在酒吧卖的违禁品,这蠢人,居然这么容易就不打自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