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腊月底,某大队(以前的村叫大队,乡叫人民公社,村民叫社员)有幸请得某名气的吕剧团来演出。电影是一年才能轮到一二次,有真人出演的大戏更是几年才能看到一回,哪个不想看啊?可是天黑时剧团却无法开演,因为来的人太多了,大队部院子里根本站不下。不但本村人都来了,附近四里八乡的也都来了,还有源源不断远路的正赶来。
怎么办?年底的大戏谁不想看啊,乡里乡亲的又怎么能把别村人拒之院外?
说实话这个大院也不小,二三千人看戏没有问题,可是今天晚上人太多了,连附近乡镇公社的都来了,院里院外直到路上都是人,黑压压一片,估计万把人都有。搭好的舞台都被挤垮了,有人干脆还站在台背面,说是看不见听听也过瘾!
外面的人还不断挤入大院,这样下去非出事故不可,支书和大队长都急的不得了。老马当时被派来维持治安,一同来的只有三个同事,外加十来个村里的民兵,根本镇不住场子。再说了就算你治安的人多,手里也有枪,可乡亲们是高高兴兴来看戏的,你拿枪赶人,这也不是个事啊?
看样子没有一个足球场解决不了问题,可这大晚上的,去哪里找足球场。村里小学校只有个篮球场,农村根本没人玩足球。大家又急又愁,都一头是汗。正在这个时候,老马有个同事灵机一动,说村部西边的河边,有一大片空地,万把人都站的下,何不去哪里演戏?
同事说的地方,老马很清楚,那河边确有一大片空地,原是古代校军场,中央有石台,地面都是青砖铺就,别说万把人,全乡人来了都站的下。不过现在当成了刑场,每年乡里处决死刑犯都在那里先开公审大会,然后拖到河边的乱葬岗枪毙。
“地方是大,可那地方阴森森的,又是夜里,这不好吧?”有村干部立即提出异议。
“怕什么!上万口人在那里看戏,什么鬼敢出来?”支书大手一挥,立即拍板,马上用大喇叭通知村民在那里演戏。
霎时间,听到通知的村民们蜂拥而去,打着手电的,挑着灯笼的,骑自行车的,步行的。还有那卖花生瓜子糖葫芦等的小贩,背筐的推车的,挑担的,还有拉着平板车的等等,都快步向河边奔去。看戏的和卖货的抢着去都不为别的,只为了抢占一个好位置。
一里来路,几百米距离,众人很快赶到。剧团有卡车,速度更快。到了地方,重新搭舞台,&nbp;看戏的观众热情帮忙,很快一个更大的舞台搭起来,广场四周的高杆上也都挂满了雪亮的汽油灯。照着不远处河边的乱葬岗也一片光明。
人们都闹哄哄的抢占有利地形,用各式各样的板凳椅子占地,争吵和抱怨声不绝于耳,个别小伙子们把马哨打的满天飞,有不正经的还趁黑摸一把大姑娘的屁骨蛋,惹得她们惊叫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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