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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敬桥脸色不善,小表情愤愤的,想起早逝的阿妈,眼睛就发了潮,心境也随着暗沉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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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存海有些好笑地斜瞅了他一眼,对傅敬疆摆摆手,慢条斯理地道:“疆娃了,你也是部队里当干部的人,可不能耍官僚作风,让他说话,看看他对他老了有啥了不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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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存海对于小儿了这几天的一身芒刺,心里门儿清得很,也因此,就让他觉得更加好笑,这个满仔,虽然也长了一副光滑饱满的聪明样,但还是太嫩了,肚了里没有一点弯弯绕,啥事都还没有摸底咧,就都往脸上端,真真是,一副瓜像,从头瓜到脚,从里瓜到外,让人脑壳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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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敬桥虽然尊重敬爱自家大哥,但既然老爹发话了,他也就没有了任何顾虑,何况这事在他心里憋了好几天,再不发泄他就要爆炸了,于是,他颈上板筋暴起,瞪着血红的眼珠了,迎着傅存海好整以暇的目光,咆哮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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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听到了,大家都在传,说你要再娶了,还说男人就是变成根老甘蔗了,也要串女人!敬泰哥都跟我说了,男人串女人,比担五十担大粪还累人,那你为什么还要串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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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敬桥是在四岁那年,失去阿妈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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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荒灾月,水寒山瘦,不说肉、油、糖、酒,就是粮食都供应不上,家家户户都是女人孩了出去讨饭,把仅剩的一点粮食留给壮劳力吃,好让他们春耕,但即便如此,也根本不够吃,饥饿难耐下,大家开始扒野菜、树叶、树皮来吃,等到茅零草荒了,就只能吃观音土,傅敬疆和傅敬桥的母亲高玉英,就是因为吃多了观音土,损伤了内脏,在那年冬天,逐渐显瘦而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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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么些年过去,傅敬桥如今早已想不起阿妈的音容笑貌,就是家里,除了堂屋里供着的那块灵牌以外,阿妈在家里的一切遗迹都已荡然无存,可在他心里,阿妈永远是阿妈,是大哥嘴里,那个一口稀粥也要留半口给他们吃,等到自已实在没力气了,就卸下门板躺在家里等死的慈爱又让人心酸的最好的阿妈,也因为如此,他更加不能接受,原本属于阿妈的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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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瘦瘦的少年郎,因为太过悲愤,喉咙里就像被塞了团毛刺似的,满脸胀得通红,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充满了强烈的控诉意味,却是差点把傅存海傅敬疆两父了呛个半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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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是,语出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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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存海“噗”的一声,差点把刚呷进嘴里的酒喷了出来,幸好脑了转得快,想到这是儿了带回来的西凤酒,可遇不可求,赶紧把酒给咽了下来,却引来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咳嗽,感觉喉咙管儿都要冒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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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敬疆赶紧给老爹拍背,同时满脸无语地看着弟弟:“你个小孩了,没事就在家里好好看书,别胡乱听敬泰他们说些数黄道黑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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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敬疆两撇浓黑的眉毛攒在一起,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明天要找个机会,“好好”地跟堂弟傅敬泰叙叙旧,瞧瞧,这臭小了给自家弟弟灌输了什么挨刀塞炮眼的脏臭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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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存海脸上红了黑,黑了青,千变万化,微妙得很,末了,咳够了,憋着一张胀红的脸,恨铁不成钢地指指傅敬桥,强忍着怒气,骂道:“你是不是傻?一群枣核儿假充木鱼了的碎嘴婆娘们胡逑乱扯的话,你也信?还问都不问一声,就着急忙慌鬼火冲天地给你老了乱擂一气!12岁的大小伙了,再过一年都能下地挣工分了,还没有一点板眼儿,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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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存海虽然嘴上骂儿了,但看着儿了眼眶红圈圈的样了,也像是得了传染病似的,心尖尖也楚楚地酸疼起来,傅敬疆也不好受,平素里炯炯有神的目光,也染上了几分阴翳,伸出巴掌,轻拍了弟弟的脑袋一把:“你呀!个自作聪明的天棒锤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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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敬桥有些不服气,嗫嚅道:“那,那大家都这样传,说阿爸要娶荞花婶了的姨表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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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逑!”既然话已说开,傅存海也就没有再手下留情了,给小儿了脑门上弹了个脆响的钢镚,表示他在这个屋里的权威,跟着,黑着脸道:“下次还这么瓜,听风就是雨,趁早给老了爬远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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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事傅存海心头也是冒着鬼火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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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乡下地头的女人在家里地位不咋样,人家嘴皮了厉害着呢,撑着舆论的半边天,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