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疏浚王落幕的站在城楼之上,看着陈婉儿的背影,倍觉安慰,又倍觉心酸。
小姑娘再也不是从前训练时被母亲严苛,就来找他哭鼻子的那个孩子了。
也不是亡妻故后,站在角落里倔强喊着我没错的那个孩子了。
她慢慢出落得越发英气,越来越有她母亲从前的样子。
她母亲的东西,他都给她留着的,没有让林如心破坏分毫。
说来,他确实一点都不尽责,玄凌太宽待自己了,孩子也对自己没有期待,父皇兄弟早就厌弃了他。
不过今日,他总算看清了所有。
皇甫承挑衅的时候,老者们站出来的时候,他期待自己能加入阻拦抗击的队伍,但是又怕孩子嫌弃。
第一次觉得书画无用,是玄凌战场受伤回来,第二次觉得书画无用,是玄凌病症无力回天,第三次觉得书画无用,就是今晚。
他保不住任何的一个人,他只会书画,武术不精,家事和稀泥,还没一个孩子,有用的多。
“玄凌,多想你也能看看这孩子,成长的多么像你。她不让我去见你,如今误会已然澄清,我去寻你罢。”
军旗飘飘,路漫漫,陈婉儿回首城池,送行的人不少。
她的家彻底散了,陈家二房灭了,被陈家二房拿捏的那个陈家彻底黄了,父亲遣送回京,现在是新的,只属于她和故去母亲的陈家。
没有家人,她就孤身一人,像当年父母双亡的母亲一样,一路无所畏惧,只身向前。
也不是,还有这些可爱的百姓,有关心她的叔伯长辈,有着一众陈家兵,还有主动伸手和她做盟友的姜云微。
此刻,她才算彻底体会,姜云微给她那打气的话语,何其精妙。
人生如一场修行,得意时,一日看尽长安花。
艰难时,潦倒新停浊酒杯。
但生命的跋涉不能回头,哪怕畏途巉岩不可攀,也要会当凌绝顶。
哪怕无人会登临意;也要猛志固常在!
她不能不算落魄过,她不也曾失去过所有她最珍惜的,常年修炼熬过的苦,也磨砺她的意志,如今就像春风得意马蹄疾,也不是普通少年郎的心境。
她变强了,也蜕变了。
这反手的一系列,都得谢谢姜云微。
姜云微,你保我前途光明,我也护你一世平安!
此刻的姜云微在凤挽歌和凤崇光出房门后,就睁开了眼。
时越脸色不悦,气氛异常凝重,应该不是打哈哈能解决的,她隐隐约约能感觉到是因为昨日的遇险。
时越不说话,她也不说话,良久,她翻身要起来,就被时越按了回去。
阿团乖乖装睡,神仙打架,就当什么都看不见,不然一会又要祸害兔了。
“不交代一下?”时越声音里都是不满,姜云微坐端正,“我只是顺手帮忙,小姑娘可怜。”
“帮忙帮到自己命都可以不要?”时越捏她的脸,姜云微被掐的眼泪汪汪,“我只感觉,看到了自己,我不帮她,她真的会死的,可惜了。”
“你明明知道,我可以安排更好的方式。”时越不买账,这孩子装哭不是一两回了,他都分不清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他都怀疑这孩子没有心。
姜云微这会明白了,她端正姿势神态,“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但是,我能自己做决策的时候,我会自己去做,谁拦着都没用,需要帮助的话,我会开口的。”
“你懂不懂什么叫万一?!”时越真想把这小娃娃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为什么不知道怕,她那么弱小怎么能不害怕!
“为了时越哥哥和家人,我会用更多的对策避免我成为那个万一,我们的命是相连的,只不过是受一些苦,去换取一些想要的东西,不去争取,就永远停在原地,等着别人伸手给你,我没那个耐心去矫情。”
姜云微不管时越接下来的大道理,一脚踢醒装睡的阿团,“起来,我们去军营。”
“我不是怕我自己出问题!是你不能出问题!”时越把她从床边提回来,姜云微没办法,抱了他一会,“我不会出问题,你不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就一定会出问题。”
时越叹口气,他真要阻止,在她遭遇黄蜂怪的时候就会下手了,他真实越来越看不懂这孩子了,感觉比大人还难理解。
姜云微趁着他想事情,一把扣住他手里的脉搏,皱起了眉头,“月末得上山一趟,你这个冥界的毒瘴要清除,得费很多功夫,我会想办法,这阵子不要乱跑了,我要做什么会给你报备,省得你胡思乱想,这样子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