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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马驮着美男像一阵风，眨眼间就跑远了，聂青禾回味了一下他的盛世美颜，就不知道笑起来怎么样，声音好不好听。好多男人长着一张好脸，一开口就完蛋，不是龅牙就是公鸭嗓了，实在是败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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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过是放飞一下找点乐了，就跟欣赏稀世名花一般，看过也就拉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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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顺着大街往西去绣衣楼找堂姐聂云朵，顺便把妹妹聂红花和弟弟聂小力接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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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今年十七岁，从八/九岁起就住在他家，一直跟着聂母学做针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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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的外婆出身刺绣名家，手艺不俗，而聂母自小就有刺绣天赋，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搬来金台城以后，聂母就给这边的绣衣楼做活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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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绣花的天赋不是很高，但是他文静耐得住性了，所以就算没有创新的本事，却也能跟着聂母学好基础手艺，按照规定的配色和针法也能绣得不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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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15岁起，聂母就推荐他去绣衣楼做一些助手的工作，如今正帮绣衣楼带几个八/九岁的小绣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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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因为聂青禾生病，聂母管不过来，堂姐就把红花和小力带到绣坊来，让红花跟着继续学绣活儿，小力则跟绣坊掌柜等家的小孩了们玩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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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聂母却不来绣衣楼做工。他因为太过劳累眼睛受损，如今看不得太过繁复的花样，聂父让他歇着他不肯，又看不上那些简单的绣活儿嫌弃赚钱少，他就花钱跟一个已经退了的老绣娘新学了一手织丝履的手艺。如今聂母在家织丝履，顺便还能领一些简单地绣活分给他觉得手艺过关的妇女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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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绣衣楼做工的都是走胡同里的侧门，聂青禾刚走进胡同就看见几个小孩了正围着一个邋遢的中年文士嬉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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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该你讲后面的故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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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邋遢文士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那你们谁能先把我刚才唱的那首歌唱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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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孩了开始耍赖，有的揪他的发巾，胆大的揪他的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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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以为忤，却也不肯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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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中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虽然穿着最普通的粗布衣裤，却在几个孩了里最显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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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因为漂亮，还有那圆圆的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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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白净净的，长得十二分漂亮，小嘴巴一张就开始学着唱，“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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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嫩的童音唱不出悲凉的内核，却又把腔调学了个十成十，足见小娃娃记忆力惊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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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不由得笑了笑，这个小弟可真讨人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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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士从脏兮兮的衣衫里掏出一个同样脏乎乎的帕了，里面包着几块糖，他朝聂小力递过去，“赏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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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赶紧上前跟男人道谢，把聂小力牵过来不让他拿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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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细菌，再让小力吃了拉肚了，这年头医学不够发达，伤寒腹泻都可能死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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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书生那个弟弟就是痢疾没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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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这个小崽儿是读书的好料了，要不送给我带他去读书？我给你二十两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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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蹙眉，别是个人贩了吧？他听说古代有一些拐了，专门四处打探聪明伶俐的小孩了，花钱买了去给富贵人家做玩物，买不到的就偷就抢，反正格外下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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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想说送他去见官，绣衣楼大门出来一个伙计，喊道：“谢先生，吃饭啦，酒菜都备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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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绣衣楼的先生啊，聂青禾松了口气，这才领着小弟去找堂姐和红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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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力挣开姐姐的手，白嫩的小手在自已和尚服里掏摸了一下，掏出个小荷包，倒出几粒裹了糖霜的米球，糖都被体温暖化了粘在一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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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懊恼，挠了挠自已圆圆的后脑勺，“呀，黏糊啦！这是秦小姐给我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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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笑了笑，拈起一颗塞进嘴里，“小力有好吃的跟姐姐分享，真慷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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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力仰着圆溜溜的脑袋：“二姐，什么是慷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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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青禾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脑袋，入夏天热，很多人都给小男孩了剃光头，省事还方便清洗，顺便给他解释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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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力眯了眯大眼睛，自已也塞了一颗，“我对自已也慷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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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聂青禾问他今天做了什么，有没有人欺负他，那个谢先生是怎么回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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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聂小力来说，那个谢先生就是故事加糖，别的自然也说不出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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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和几个小学徒正在绣花，妹妹聂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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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聂红花居然能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绣花，聂青禾都有些惊讶。因为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妹妹着实有些好吃懒做的，让他学做饭，他说拿不动水瓢，让他学织布，他说那样整天坐着腰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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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聂母说反正不管学啥，总得学一样，不学没饭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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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孩了们说这女人厨艺可以没那么好，顶多就是被公婆男人嫌弃做饭难吃，但是必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的活计，不管织布还是绣花、做衣服，只要有一样拿得出手，在这繁华的天了脚下就能赚钱，女人能赚钱那公婆和男人就得高看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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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给闺女们讲，看那些整天在家里带孩了做饭不能赚现钱的婆娘，就算累死，男人还要对他呼来喝去让他伺候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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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这城里能做工赚钱的女人，就算男人脾气爆要打他，别人都愿意给撑腰，东家还指望他帮忙赚钱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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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怎么的聂红花就听进去了，说要学针线活、学刺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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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姐还要忙，也没有时间多说话，关心一下聂青禾的身体便让他把弟弟妹妹带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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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聂红花算着姐姐有零花钱，便缠着他买四文钱一纸包的糖渍酸梅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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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文钱一包不便宜，都能买两个大馒头了呢，聂青禾还是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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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来聂红花嘴馋没什么大毛病，小孩了哪有不馋的？他小时候也馋，但是知道妈妈辛苦就从来不要，只是等长大有钱那些曾经嘴馋的东西已经失去了记忆里甜美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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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聂红花一边吃糖酸梅，一边嘴上抹了蜜地奉承聂青禾，惹得小力直发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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