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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屋建在地下,是个简易的迷宫,唐玉斐从入口进来前瞄了一眼墙壁上的地图,岔路都很短,仅有一条主路通往出口,她打算把所有岔路都走一遍。
楼梯下方仅有一盏昏黄的照明灯,温度明显低了下来,还伴有点点湿意。
唐玉斐摸着左侧打磨粗糙的石壁一步步往下走,片刻后就看到一条仅容三人并排通过的甬道,墙壁上放了盏烛台,应该是给游客照明用的。
取了烛台后唐玉斐小心往前走,鬼屋内格外安静,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石壁间回荡,手中的烛火偶尔会晃动,因为有风。
令她意外的是,鬼屋里并没有突然响起诡异的音乐,更没有跳出扮鬼的p追着她啃,一路走来都静悄悄的,反而会让人有些密闭孤寂的恐惧感。
同时她注意到,石壁上刻有粗糙的壁画,有建筑、有军队,唐玉斐将蜡烛贴过去看,看到了一只极大的木马,随后是一群穿戴着盔甲的人跳进木马的画面。
这些壁画似乎是描述了特洛伊之战的过程。
唐玉斐伸手敲了敲画着木马的那块石壁,实心的,没有所谓机关。
在鬼屋内绕了大半天,除了壁画什么都没有,这鬼屋的氛围更像是博物馆。
确定这里不会有线索后唐玉斐打算出去了,而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另一道脚步声,缓慢而规律,正在朝她逼近。
该不会真的有p吧?唐玉斐迅速吹灭了手里的蜡烛,周围陷入黑暗,她的身体贴向冰冷的石壁,压低呼吸的同时眼睛在努力适应黑暗的环境。
然而脚步声下一刻就消失了,仿佛刚才都是她的错觉。
唐玉斐不着急,她很有耐心地继续等待着。
可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身后的石壁都带上了她的体温,那脚步声却再也没有响起过,唐玉斐皱眉,她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真的听错了。
于是她试着继续往出口走。
谁知刚走没两步,她清晰地听见耳边又叠出另一道脚步声。
唐玉斐确定了,她身后确实有东西!
这回她不再犹豫,加快脚步摸着黑往出口赶,而那脚步声比她更快,并越来越近。
就在临近出口的时候,唐玉斐猛然刹住了车,开始悄然往回走。
那脚步声似乎还没有觉察,又逼近了几分,直到唐玉斐看见黑暗中隐隐出现一道轮廓,她抡起手中的烛台就砸了过去。
这次的反击猝不及防,即使对方反应迅速也避之不及,被烛台砸了个正着,黑暗中有人嘶了口冷气。
唐玉斐没吭声,就站在原地,听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黑暗中亮起莹蓝色的冷光。
一只修长漂亮的手捏着冷光棒,手背和指骨节上的伤口往外渗着血,唐玉斐看着手的主人将伤手抬到唇边,用舌"尖舔走滑落至手背的血珠子。
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漆黑的眼瞳中也燃着幽蓝的光。
“宋恕,你跟着我来鬼屋干什么?”看清眼前人,唐玉斐觉得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你真有这么无聊?还是说对我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宋恕捏着冷光棒朝唐玉斐走近几步,唇角勾起虚情假意的笑,语气自然的仿佛刚刚因跟踪被打的人不是他。
唐玉斐差点把放屁二字蹦给他,话在舌"尖转了转,她觉得自己这时候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有点太假、太不正常了,于是她的脸上升起几分戒备“三番两次针对我,你到底想干嘛?我没有哪里得罪过你吧?”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警惕,宋恕靠近她,两人的距离拉近,唐玉斐因为身高被迫仰着头看他。
他换另一只手拿冷光棒,抬起那只伤手捏住了唐玉斐的下巴,染血的大拇指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过她的下唇,留下斑驳血迹。
“没办法,你这张脸怎么看都很讨厌。”宋恕低声说道。
他动作轻柔,语气轻柔,说出来的话却是截然相反。
唐玉斐一把拍掉他的手,很嫌弃地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下巴,冷笑“长了张让你讨厌的脸,可真是抱歉。”
“不过,既然觉得讨厌你不能不看吗?还非要在我前面蹦跶,这不是有病?”
或许是这里环境太暗,宋恕也撕开了在陶月面前的伪装,他把玩着手里的冷光棒,收回了唇角,语气冷冷“你太碍眼了。”
宋恕觉得自己不是情绪用事的人,这个唐玉斐没有主动招惹过他,相反,她处处避让他,按理来说,他完全可以忽视她的存在。
可偏偏每次看见她的脸都会让他心里滋生出某些阴暗的想法,仿佛她曾经错过什么让他觉得很无法忍受的事,可一整天以来他想了又想,又实在想不起这号人。
他不想在唐玉斐身上思考太多,既然讨厌了,那他就会做点什么。
“我可以让梁添心甘情愿跟你离开。”
“离开?”唐玉斐扬了扬眉毛,他是要将四人组拆分成二人组?
让他觉得碍眼的人都走后,剩下的就只有他和陶月了。
她可不同意他的如意算盘。
“没必要,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宋恕的眼神闪了闪,面色又冷了几分。
唐玉斐知道他不高兴了,这里环境不利,她不能跟他继续纠缠,因此加重了语气“时间不多了,他们估计已经搜查完毕、在赶来鬼屋的路上了,你还要继续耽误时间吗?或者,你有别的目的?”
下一刻她主动靠近宋恕,故意用力按住了他的伤手,同时贴近他的耳朵“嫌我碍眼,下次记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这里可不是下手的地方。要是让陶月姐知道了,你也装不下去了不是吗?”
说罢,她抽走了宋恕手里的冷光棒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出口走去。
表面上气势很足,其实唐玉斐心里还是虚的,要是宋恕非要在这里对她下手,那她能抵抗的概率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