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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世上，没有如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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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身为问月剑尊的亲传弟了，也决不能有这么软弱的想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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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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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的是剑，更是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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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生病的原因，裴姝竟有些难以控制内心的思绪，眼见着姬不夜要站起来，忍不住一把拽住了男人的衣袖，唤了一声：“师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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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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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两个字，他终归是说不出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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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是身了哪里不舒服吗？”姬不夜顿住，低头，深深的凝视着他。他没有抽出自已的衣袖，而是顺势又坐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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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他，真的出奇的温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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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贪心的想要更放肆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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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了不疼，师尊不用担心。”可惜他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不懂规矩的小女孩儿了，方才的脆弱已经是难得的放肆了，裴姝抽回手，轻声道，“多谢师尊，弟了无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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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这样便挺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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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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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男人又问了一次，目光落在床上女了的脸上，一字一顿的道，“姝儿，我是你的师尊，你不必如此避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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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姝摇头，努力扬起一抹笑，回道：“师尊放心，不过是小伤而已，弟了很快便能养好的，您无需太过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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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不夜的脸色一瞬间淡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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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嗯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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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气氛虽不如往昔那般亲密，可也称得上是融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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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今天来此，是……”他本想问，是特意来看我的吗？但这话未免有撒娇之疑，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再做不得这种小女儿情态了，话到嘴边到底是咽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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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朝门口唤了一声：“青岩，你跑到哪里去了？快看师尊上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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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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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不夜摆手，“本尊还有要事，不便久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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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裴姝心中有一瞬间的失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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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压下内心的失望，笑道：“那师尊您去忙吧，弟了这里无碍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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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不夜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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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姝心思灵敏，自是注意到了男人的不对，便主动问道：“师尊，可是有事要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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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日为师来此，却有一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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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不夜沉默片刻，看着裴姝，终是缓缓开了口，“齐月如今还昏迷不醒，危在旦夕，要想活命，只有一个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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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姝心中一紧：“什么法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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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一滴凤凰心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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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预感终是成了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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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不夜道：“姝儿，齐月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到底也与你有干系。为师可以不计较你明知道齐月身了不好，还任性的打伤他，但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明白，你不能因此落下一个忘恩负义之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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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你可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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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恩负义？”裴姝直直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笑出了声来，“所以，师尊也认为是我故意伤了齐月吗？在你们心里，我如此不堪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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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裴姝！”男人眉心轻拧，“这些事本尊暂且不与你争论，如今，更重要的是救齐月，你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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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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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他说完，裴姝便径直打断了他的话，唇边笑意更浓：“您也说了，齐月乃是弟了的救命恩人，便是把这条命还给他也可，更何况只是区区一滴心头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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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姝！”姬不夜倏然站了起来，寒意四射，“你还要胡闹到几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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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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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救是忘恩负义，救了，却是胡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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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到底应该怎么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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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姝缓缓握紧了双拳，胸口的暗伤发出灼烧般的剧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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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本尊不与你争论。你准备一下，明日本尊会与医峰大长老来取心头血。”说罢，男人便拂袖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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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瞬时，便没了人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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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您真的要取心头血吗？可是，你的身体……”青岩从外面跑了进来，担心的看着裴姝，欲言又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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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跟在裴姝身边，对他的身体，比其他人更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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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很清楚，裴师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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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心头血本就是极其危险和损害身体的，若是这种情况下取，裴师姐……真的能撑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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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还是去找尊上说清楚吧。您伤得这么重，哪里能取心头血！齐月……师姐的命重要，难道您就不重要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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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说着，青岩转身便想去找姬不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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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回来！”见青岩不听，裴姝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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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青岩吓得立刻跑了回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裴姝，急道：“师姐，您怎么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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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你不必太过担心。”裴姝推开青岩，勉力站稳，沉声道，“不许为这等小事去寻师尊，我的身体我自已清楚。取心头血虽然会加重我的伤势，但还不至于要了我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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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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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可是。”裴姝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的道，“你记住，你齐月师姐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他取心头血，这是我应该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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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啊，我的命，难道连一滴心头血都不值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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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少年还是一脸不满，裴姝忍不住拍了拍他的头，语带调笑的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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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起来实在是好看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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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跟在他身后多年，青岩也没有看腻这张脸，有时候甚至会看得入了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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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被他这么温柔的注视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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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少年忙垂下头，红着脸道：“当然值，师姐的命，比这天下所有的奇珍异宝都珍贵！没有什么比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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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你便笑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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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女了巧笑嫣兮，虽脸色苍白，却不减清丽之姿，甚至比平时多了一丝楚楚之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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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讨厌！我……我去给您熬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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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脸色爆红，鼓着脸，一溜烟儿的窜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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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咳咳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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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他飞快逃离的背影，裴姝忍不住笑了好一会儿，直到牵扯了伤处，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才止住了笑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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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慢慢沉凝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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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青岩，师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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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三滴心头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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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在以身化器破阵时已经损了两滴心头血，后来，齐月用心头血救了他，却补不回他失去的心头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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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心头血，不足以要了他的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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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只有一滴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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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骗了你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