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星无月的夜。**(..)
殷府侍卫室的灯,是彻夜不灭的。即使如今天这般阴沉黑暗的夜里,侍卫室这边的光线,也足以将一切照的纤毫可鉴。.
一个穿着军装的侍卫在侍卫室小楼的门前来回巡视着,这个时候,是他当班,再过十分钟,就是换班的时间,他今天的任务,马上就要圆满完成了。
时已深秋,一阵阵冷飕飕的风吹过,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一、二、三、四……”他在心里默默读着秒,用这个方法来计算着换班的时间,夜已经深了,他也有些怀念他那张虽然有些硬却很温暖的床。
“啪”!
突然的一声脆响,让那个侍卫吃了一惊,整个人立刻警戒了起来,一只手把腰间的枪拔了出来,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那边,有那么一些昏暗,好像是有一盏灯熄灭了。侍卫停住了脚步,仔细想了想那边的设施。
没错,那边,原本是有一个吸顶灯的,现在,那盏吸顶灯却不知为什么突然熄灭了。
灯烧了?年轻的侍卫谨慎的听了听四下里的声音,确定再没有别的动静,才又慢慢向着那盏烧坏了的灯走去。
现在这灯的质量实在是太差了。年轻的侍卫一边走,一边微微摇了摇头。上个月刚做完全面的检修,这才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又烧坏了一盏灯。
就在他慢慢接近了那盏突然熄灭了的灯时。他猛地回过身来,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但他的身后,静悄悄的,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因为光线的突然变暗,眼花了?年轻的侍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就在刚才,他走近这个地方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好像看见有一道影子从楼门口掠过,可等他回头去看,却没有任何发现。
年轻的侍卫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好像看见的那个场景。那个影子一闪而过。那速度,应该不可能是任何生物可以做到的。而这里又是殷府,异能组负责人的住处,什么死物也是不可能接近这个地方的。
又是一阵风吹过。侍卫楼外面的树,随着秋风微微摇摆,在光线的作用下,隐约有树叶的影子,微微的晃动。
看来又是虚惊一场。年轻的侍卫放下心来,把手里的枪放了回去,几步走到坏掉的灯下,仰起头,看着头顶那个黑乎乎的灯,寻思着要不要把这灯现在就拆下来。
就在他一抬头的那一瞬间。刚才的树影中,突然立起来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就好像有一个人,从树影中爬了起来,像是往年轻的侍卫那边看了一眼,然后,用一种快如闪电的速度,向着侍卫楼里冲了过去。
而这一切,那个专心研究坏掉的灯的侍卫,却一点也没有发现。
殷天在殷府里的办公室。就在侍卫楼中。
那道躲过楼门口站岗的侍卫的黑影,非常熟稔的,来到了殷天办公室的门前,就像是一个真正的影子那样,紧紧贴在了殷天办公室的门上。然后,在一分钟之内。那黑色的影子逐渐变淡、变淡,像是墨汁慢慢被沙子吸收一样,最终,消失不见……
……
“啪。”轻微却清晰的声音,把殷天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惊醒过来。他清醒了一下,低头看时,却是自己手里的卷宗,掉落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
刚才,他在看一份记载着一些欧家的事的卷宗。这份卷宗,是他派人从异能组几万份卷宗中仔细搜寻,把所有关于欧家的记载汇集在一起,综合而成的一份卷宗,他想从这些只言片语的记载中,挖掘出欧家卷宗失踪的真相。
他刚才,是因为太累了,才会靠着床头睡着了吗?
殷天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份卷宗,用手拍了拍卷宗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把卷宗放在了床头,自己也站起来,慢慢向门口走去,准备关灯休息。
夜已经深了,是该睡觉的时候了。
走到房门口的时候,殷天的一只手按在墙面的电灯开关上,却没有立刻按下去,而是用另外一只手撑着墙面,将耳朵慢慢地贴在了墙面上,仔细听着隔壁房间里的动静。
这是他多年以来的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
隔壁,是葳葳的卧室,这个时候,她应该已经睡了。每天,当殷天做出同样的动作时,他似乎都能听见隔壁房间里,葳葳平稳沉静的呼吸声。
当然,就连殷天自己,都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如果他真感觉听见了,那也只能是一种幻觉。但这种习惯还是一直保持到了今天。
那边的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到,他完全没有听到葳葳呼吸的声音。
怎么回事?殷天疑惑地抬起头来,犹豫了一下,又转了个身,把另外一边耳朵,再次贴到了墙壁上。
不对!当殷天第二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已经确定那边房间里出现了异常。无论是不是幻觉,今天,他没有听见隔壁房间里任何一点葳葳发出的动静。难道说?葳葳不在?
一想到这种可能,殷天马上警觉了起来。这么晚了,葳葳如果不在房间里,那她会去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在深夜出去?难道她,还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殷天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二十年的夫妻,虽说是假的,却是同处于一个屋檐下。葳葳的性格习惯,他都了如指掌,她可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在午夜时分,一个人偷偷离开家。
殷天猛地打开房门,走向隔壁房间,站在门口,毫不犹豫的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无论如何。他都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直觉。就算是事后葳葳会生气,他也顾不得了。他必须要现在马上,知道葳葳确实的下落。
当敲到第五下的时候,殷天停止了敲门的动作,而是飞起一脚,把房门直接踹开了。一头冲进了房间中。
房间中果然没有人。殷天没有打开葳葳房间的灯,只借着走廊上微弱灯光,慢慢地走向葳葳的床前。
床上,整整齐齐的。床单上,平整的好像刚熨烫出来。这也就是说。葳葳根本就还没有上床就离开了,她去了哪里?她,能去哪里?
殷天的目光,停留在床尾的位置。那里,赫然放着葳葳平常穿的那件黑色的长裙,就连她几乎从不离面的面纱,也好好的搭在那里。
殷天全身一颤,一双深邃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冷厉之色。
衣服和面纱都在。那说明什么?难道葳葳是光着身子出去的?殷天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突然弯腰,看向床下。不出他所料,在床下靠近床尾的地板上,也正整齐地摆放着葳葳的鞋子。
没穿衣服还光着脚?殷天猛然抬头。目光停留在床对面的那张巨大的画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