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吃饭吧。”贾宝元打破了尴尬,把通谷让了进来。
通谷坐下后端详了一番贾宝元,见她没有情绪波动后小心翼翼地说:“贾女郎,你没事吧?”
贾宝元微微怔了一下,依旧温柔地说:“我没事,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该有所报答。”
听到这话之后,通谷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了地,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贾女郎心胸宽广,不会跟我计较的。”
贾宝元扭曲地笑了笑,叹气道:“无奈命苦罢了。”
通谷拉住贾宝元的手说:“贾女郎,其实我哥哥也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他,到时候我们还是一家人嘛。”
贾宝元苦笑着回答:“好,我会考虑的。”
贾宝元的事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过去了,之后的时间里贾宝元如同往日没有改变。只是似乎与通书走的近了些。
足足七日的休战后圆融城外来了一群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快快开城门,我们来送粮草的。”城门外有人喊道。
通书登上城墙后惊呼了一声:“父亲?”随后对着城门士兵说,“快开门。”
千赢军队突然集合,神射手们朝着雷陶禄这边射来了冷箭。有几个进城慢的中箭倒地,雷陶禄连头都没回拼命钻进圆融城内。
“父亲,您怎么来了?”通书急切地问道。
雷陶禄苦着一张脸带着哭腔说:“这一路可真是鬼门关里走了一圈,我是来给你们送粮草的,可苦死我了哟。”
通书朝雷陶禄身后望去,只见一百多人的队伍护着几车粮食。每个人都风尘仆仆,一脸疲惫。“为何让您来送粮啊?”
“还不是你妹妹惹的祸,她得罪了四殿下,他就报复到本官头上。说是什么上阵父子兵,就极力推荐本官来了。也不知道三殿下是怎么想的,就这么应承下了。害的我一把年纪,一身老骨还要做这苦差事。”雷陶禄捶胸顿足地说着,脸上挂满了哀怨。
通书深吸口气,心中有些不悦。“来都来了,就先休息一下吧。”
“好,快给为父安排个住处。我们都三天没合眼了。”雷陶禄疲惫不堪,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通书派人收拾出来房间,雷陶禄和送粮的士兵们被安排住了进去。
送来的粮草被送到了伙房营,骆大彪按照通谷的吩咐检查粮食是否有毒。银针反复试探后才放心的把米粮放进了库房。
雷陶禄一直睡到第二日天大亮了才起身,起来之后才仔细观察了自己住的房间。这房子是圆融城内的老房子,破旧不堪。屋子里时不时地飘散出一股霉味,屋里的地面就是土地,走起路来还会带起尘土。房间里的桌子上放了一碗清粥,一碗绿豆水,还有几个不见肉沫的小菜。见到眼前场景,雷陶禄立即就大怒起来。气鼓鼓地朝着城墙方向走了过去。
“通书,你下来,我有话问你。”雷陶禄在墙根底下大喊道。
通书无奈地摇了摇头后走下了城墙,走到雷陶禄面前行了礼说:“父亲有何事?”
“何事?你就这么对你的父亲吗?那房屋是给人住的吗?那饭是给人吃的吗?”雷陶禄大袖一挥,背过手去,一脸气氛。
“父亲,如今战乱,能有一屋栖身,一瓦遮雨就已经很好了。况且,大家都是一样的,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吃这些东西。”通书依旧温文尔雅地解释着。
“我可是你的父亲,当朝的秘书监监首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居然拿我跟那些贱民、寒门相比?百善孝为先,你的书都是白读了不成?”雷陶禄胡搅蛮缠,满口阶级出身。
一旁的士兵们和百姓们听的心里气氛,可他们又不敢发声,他们不知道雷将军和其父的亲疏,都不敢多说什么。
骆大彪可不管这些,手里拿着马勺就走了过来。“雷将军说了,在这人人平等,管你是什么鸟官,来这了都一样伙食。”
“放肆,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官这么说话?”雷陶禄怒吼出来,他还从未遇到过这样不懂尊卑的人。
通书眼看着骆大彪要发飙了,赶紧将人拦下,在骆大彪耳边低语说:“好了,好了。给将军个面子,消消气。”之后又转向雷陶禄说,“父亲,那您想怎样?”
“给我安排两个伺候的婢女,再换个好房子。每日四菜一汤,要有肉和蛋。别的本官就不要求那么多了。”雷陶禄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说着。
通书无奈叹气道:“父亲,这里的房子都是一样的,更换不了。至于伺候的人和饭菜我会尽量安排。”
雷陶禄冷哼了一声后挥袖离开了。
骆大彪用一只油腻腻的手拉住通书说:“军师,你和将军那么好的人怎么有个这样的父亲?”
通书也没在意那只油手,只温柔和煦地说:“人是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的。”
骆大彪说了声哦,搔搔头不明就里地离开了。
之后通书用银钱雇佣了两个愿意伺候人的妇女安排给了雷陶禄,又舍下面子找骆大彪商量了雷陶禄的伙食问题。骆大彪看在通谷和通书的面子上勉强答应了下来。
通谷知道雷陶禄入城也没有过多表示,也没去见雷陶禄,只交代了通书去安排。雷陶禄是个欺软怕硬的,他其实打心底对通谷有一种惧怕,也不敢找通谷的麻烦,每日就只对着其他人摆摆官架子,装出一副老太爷的样子。
一连多日的休战让通谷心里没底,她自己不按套路出牌,对方也不按套路出牌,双方就这样僵持着。
“臭丫头,你说他们是不是想等到我们粮草用尽了,耗死我们啊?”商意舍也是同样焦虑,他虽然没带过兵打仗,可兵书还是读过许多的,像这样的战情他也摸不着头脑。
“这事确实蹊跷,他们虽然在粮草运输上占优势,可他们人数众多,这样的消耗对于他们来说也是损失巨大的。”通谷觉得消耗战的说法对于千瀛来说也并非上策。
“难道他们放弃了?”许校尉突然冒出来一句,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心里骂着自己蠢钝如猪。
其他人都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其实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此事为何如此发展。最终大家也没探讨出个结果,就各自散去了。
次日,白泽满头大汗地跑到通谷营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好多士兵突然得了怪病倒下了。师父你快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