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眉头微蹙,转身见那人三十来许,中等身材,脸庞瘦削,面色发白,留着唏嘘的胡子,后面二人二十多岁,相貌普通,脸色阴沉。那人丢给艄公一两银子,转头对牧晨等人说道,
“这位小兄弟,我们有急事在身,可否将船让与我等?”
牧晨看那人面色,多半是受了内伤,君子理应成人之美,不过对于他先斩后奏心中不喜,转头看向行痴,出家人慈悲为怀,看了牧晨一眼没有言语,牧晨心领神会,师弟张超自然一切全凭牧晨做主,眼角瞧向旁边的慕容婉,正欲说话,却听一声娇脆的声音道,
“哎哟喂,这位大爷好生慷慨!只不过忒也不将奴家几人瞧在眼里?”
慕容婉自认平日只有她占人便宜,从不肯吃人亏,若将船让给他们,自不乐意,心道老娘在此等候多时,你一句话就要抢先?
那三人转而看向慕容婉,眼神一亮,那人语气转柔,只不过态度依然轻慢,
“我们唐突在先,事情紧急失了礼数,请各位多多包涵”
“嘻嘻!奴家一介女流哪里晓得分寸。只不过这两位少侠是无极宗高徒,这位是有道高僧……”
慕容婉看着几人有求于人还傲气得紧不由娇笑道,手指牧晨几人,言辞不吝夸赞,行痴和尚宣了声佛号,自觉离有道高僧甚远,受之有愧。
牧晨心中知晓慕容婉言辞的用意,不禁莞尔。暗道倒是忽略了慕容婉的为人,不知她又是何门何派,听行痴说她武功高强,曾中了她的**之法,心里猜到几分,不禁心生忌惮!对于她的此番作为也就放任不管。
那人听着慕容婉的言辞,看向牧晨几人不由得心生顾忌。无极宗和少林派都是江湖一流的门派,其内高手如云,就算本派也跻身一流宗门,对两派也仍颇为忌惮,收起心中的傲气,对着几人抱拳道,
“原来是无极和少林的高徒,在下沧海派田进,这两位是我师弟申公宁和陈成,方才多有失礼,还请多多包涵!”
牧晨抱拳回礼,行痴双手合十点了点头,田进看向慕容婉,慕容婉笑道,
“奴家山野出身,不值一提!”
田进踌躇,若换作平时,此时定会不与他们争,只是今次有急事在身,只能失礼了。
那艄公等了许久,见两方人迟疑未决,不由催促道,
“老夫船小,只能载五人,你们谁先登船?若不上船,老夫可就走了。”
“嘿!老头!你急什么?”
慕容婉知田进心有顾忌,心里暗笑,见艄公欲走,不满地叫道。扫了一眼田进三人,莲步轻移间欲要登船,牧晨三人看着慕容婉装腔作势感觉好笑,抬脚紧跟其后。
“且慢!”
田进抢步上前,抬手拦住几人去路。
“哟!这是要用横的吗?奴家好害怕!”
慕容婉嘴上说害怕,话音刚落,反手一掌击出,拍向田进胸口膻中穴。田进武功不弱,陡见慕容婉拍出一掌吃了一惊,仓促间侧身闪避,同时右手斩向慕容婉手臂,这招乃是《沧海云剑》中的分筋断浪,田进将剑招融于掌法,可见于武学一道颇有造诣。
牧晨三人在后吃了一惊,想不到慕容婉出手果决,一言不合即动手,心知慕容婉武功高强不会有失,没有即时相帮,那艄公见双方打起来了也不害怕,只是在一旁观战,默然不语。
陈成和申公宁见势直取牧晨三人,行痴素闻沧海派《沧海云剑》与无极宗《无极十三剑》威名,方才已经领教过《无极十三剑》,只觉《无极十三剑》剑法精妙,包罗万象,心道若是能见识《沧海云剑》,不虚此行也,哪知世事如此巧合,一炷香时间不到就遇见沧海派门人,宣了声佛号,截住攻向牧晨的申公宁。陈成与张超已斗得难解难分,行痴又抢过一人,这样一来牧晨倒是空下手来,索性在一旁观战。
只见田进掌影翻飞,掌随身动,双掌或斩或拍,层层叠叠,慕容婉掌法同样精妙,狠厉,绵柔,厚重,灵动……牧晨看得眼花缭乱,从未见过一套掌法有这许多不同的意蕴。牧晨曾听师父说过,逍遥宫有一种掌法,根据人之七种情志,喜怒忧思,悲恐惊与人身五行,糅和而成,掌法有七种不同的变化,练至高深处可影响敌人情志,此时看慕容婉的掌法,不由更坚信自己先前的猜测。
几十回合过后,双方不见胜负,慕容婉卖了个破绽,右手灵动如蛇,缠上田进左臂,左手厚重拍出,田进有伤在身不能久战,急于求胜,见此良机岂会错失,侧身避开慕容婉左手拍出的一掌,左手直取慕容婉肩颈。慕容婉等候多时,左右掌法变换,左手改为绵柔之力缠上田进手臂,右手以迅雷之势斩向肘部关节。
“啊!”
田进发出一声痛呼,手臂折断,右手指着慕容婉,
“你……你是什么人?何门何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