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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静清冷院落里,两名男子相向而坐,其中一人二十多岁,身着马府护院衣裳,相貌俊朗中带着些许英气,不是牧晨又是何人,另一人三十多岁,相貌清俊中带着些许沧桑,正是马家庄车夫马行空。
马行空听牧晨将夜探碧湖山庄始末娓娓道来久久不曾说话,牧晨望在眼里也不催促,心知马行空绝非无情之人,过得半晌,牧晨率先开口道,
‘既然两情相悦,马兄为何假装无情?’
马行空闻言,不由得抬眼瞥了一眼牧晨,随手端起面前酒杯轻抿一口,悠悠叹道,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实非明智之举!”
牧晨闻言,心觉马行空之言有几分道理,只是要论事情是否可为,仅凭一家之言难免有失偏颇,大抵受自身性情所困,念及至此,牧晨斟酌道,
“何为可为与不可为,诸子有百家,百家之言不尽相同,道家讲究无为,儒家讲仁义,纵横家,兵家又教人耳濡我诈,百家之言尚且有相悖之处,更遑论凡夫俗子!”
牧晨话说一半,陡然间双眸微亮,只觉自己此番言辞论述精辟切中要害隐约有纵横家风范,不由得暗自得意,心想或许是与希曼时常斗嘴使得自己越发会说话了,眼见马行空似有所思,牧晨顿了一顿,继续道,
“曾经在下与马兄一般想法,感情之事从来是循规蹈矩,对于离经叛道之事绝不会做,在下以为如此便能问心无愧,可惜事到如今,反而成就一桩桩憾事,真的能够问心无愧么,如今想来,只要不违背侠义之道,凡事需灵活变通才是,需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牧晨说到此处,不由想起与吴语静之间种种往事,虽然二人缘分已尽,牧晨也已心有所属,只是每每想起往事,牧晨忍不住唏嘘感叹,有时候会想若是当初能如周希曼一般不顾一切敢爱敢恨,或许无极宗与无忧谷早已结成秦晋之好。
马行空听得牧晨发自肺腑话语,心中感同身受,扪心自问,自己或许能够忍心置身事外,可是事后真的就不会后悔么,马行空思来想去,一时想不出所以然心中烦闷不已,沉默半晌才道,
“夜深了,牛兄弟早些歇息罢!”
马行空说完,起身自顾自迈入卧房,牧晨见马行空不愿多说当下也不勉强,望着他落寞背影心中暗叹……
碧波,碧湖,碧湖山庄,此际的碧湖山庄大多昏暗一片,唯有一处依然留着灯火,数盏明晃晃油灯挂在大堂两侧,一名中年男子斜靠在太师椅上,神情冷峻望着堂下青年男子,那青年约莫二十来岁,生得相貌堂堂,剑眉虎目,正是张家公子张经。
“哼,整日就知道厮混,山庄有贼人闯进也不知道!”
中年男子冷哼一声,神色间不怒自威,堂下张经闻言,立时噤若寒蝉,怯懦道,
“爹,孩儿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