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娘,二叔说,这些人不能动。”小杨抓住母亲的手腕,阻止她将手中的砒霜倒入热腾腾的粥锅里。
杨母有些恼,抬手就要推开儿子。却被他躲了过去,手腕仍被他死死攥着。
而且,攥的有些疼。
杨母怒道,“我是你亲娘,难道会害你不成?这些人既然是了不起的官差,若叫他们活着,咱们的秘密还能守得住吗?”
“可杀了朝廷中的人,亦是死罪啊。”小杨声音有些抖。
他不敢太大声,唯恐被三头六臂的六扇门捕快听了去。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门外。
杨母趁他走神的空档,一把将他推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叠的整整齐齐的牛皮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粉末尽数倒入锅中。又将锅边的木勺拿了起来,将粉末与粥搅拌均匀。
小杨呆立一旁,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没事,儿子。趁着夜,把他们拉到后山去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查不到他们是死在咱们这的。”杨母安慰儿子,神态自若。
仿佛要做的不是杀人,而是杀鸡那么简单。
小杨呆呆的望着母亲,干涸的嘴唇开了又合,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此时云芷已经将一路来遇见的所有事原原本本复述给了裴明。
他静坐在窗边的榻上,右手食指有节奏的轻轻敲击桌面。
屋内落针可闻,唯有他敲击桌面的嘟嘟声,格外刺耳。
云芷的复述能力很强,几乎将遇险的整个场景进行了全方位的复原。
处于危险之中尚能掌控全局,足以见得她应变能力极强,冷静而又果敢。
半晌后,裴明从怀中拿出来出事现场找到的那枚东厂令牌递给云芷。目光沉沉落在她身上,“这是我与赵俊在你们出事的地方拾到的。东厂令牌。”
云芷接过那乌木令牌,翻来覆去看了两遍。
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裴明语气温和,问道,“你怎么看?”
“大人是怀疑,刺杀我们的是东厂的人?”云芷不答反问。
裴明也不表态,仍旧将深邃目光落在云芷身上。
他的眼睛生的极好,是英俊中带点冷气的凤眸,双眼皮的形状好看到像是动过刀子精心雕琢,瞳仁乌黑似有星辰。
所谓的眼中有星辰大海,便是如此吧。
被这样好看的眼睛盯着瞧,人难免是会有些不自在的。云芷避开了他的实现,将目光落在了窗边正盛开的兰花。
“听闻东厂的人皆是锦衣卫内分拨出去的,必是训练有素。执行一个刺杀任务,应该不至于粗心大意到会把令牌掉下吧。况且东厂的提督也是陛下的心腹,心腹刺杀心腹,应该不会派自己的人吧。”
云芷虽然句句都是疑问结尾,可给出的却都是肯定的答案。
东厂的人如果真的要杀六扇门和锦衣卫的人,一定不会自己动手。
即便是自己动手,以他们的职业素养,也断然不会蠢到会把贴身令牌掉下。
“这令牌,明显是对方留下来迷惑我们的。”
最终,云芷做了阶段性总结。
她观察裴明没有对她之前所做的陈述给出回应,便知道,他想听的不是她这种耍小聪明式的发言。
她习惯性说一半留一半,给自己留退路。
但显然,这一套并不适用于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