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容一口气把信写完了,然后从头到尾检查一次,确认没有错漏之处,又改了几个写错的字,重抄一遍,拿信封封好,便抬头看向谢慕林。
她满面堆起讨好的笑容:“二姐姐,能不能……让人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卞家去?”
谢慕林站在书桌旁,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不觉得自己每次都是有求于人方才临时抱佛脚讨好别人,没事了就一个好脸色都没有,做法太势利了吗?我们又不是没感情的工具人,还能见着的黑脸就跟吵两句,见着的笑脸就把的黑脸都给忘了?”
谢映容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笑得更讨人喜欢些:“从前都是我错了,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姐姐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这是我最好一次求了,就帮我把这封信送去卞家吧!我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今后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有机会与卞大姑娘相见。她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二姐姐,就帮我一回吧,我求求了!”
谢慕林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那封信,看了几眼,一把将它撕了。
谢映容顿时变了脸色:“干什么?!”
“想要我帮送信?可以。”谢慕林凉凉地说,“重新改改,把里头关于大姐的话都删掉。是不在乎,想要骗人的时候随便拿大姐和马小姐做借口,但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胡编乱造,往大姐和马小姐头上泼脏水。我不管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些贬低四皇子的话,只知道这封信一旦流传出去,肯定会给大姐和马小姐带来麻烦。外人看了信,不会觉得是这个惯会撒谎的人在乱找借口,只会相信大姐和马小姐真的说了那些抵款四皇子的话。这种事我没看到就算了,看到就不可能帮害大姐和马小姐!除非改信,否则别想有只字片语能出谢家的大门!”
谢映容瞪着她:“竟然偷看我写信?!”
谢慕林嗤笑:“我就站在身边,也没说不许我看哪?”她拉了一把椅子到书桌边坐下,冲桌上的笔墨纸砚抬了抬下巴,“写吧,写完后给我看看,要是没问题了,我再把把信发出去。要是不肯改信,那就趁早说,我也省得在这里傻等了,浪费时间!”
谢映容噎得不行,她必须要把这封信发出去,只得忍受谢慕林的刁难了。
不就是把信里关于谢映慧与马玉蓉的部分都去掉么?她只是为了掩饰自己足不出户却能打听到宫中四皇子消息这个事实,才拿谢映慧与马玉蓉做挡箭牌罢了,何曾真的从嫡长姐处听说过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谢映容从前虽然出入宫廷,却只是曹家人的跟班,能知道多少宫里的事?更别说还是关于四皇子的消息了。至于马玉蓉,压根儿就没正眼瞧过她这个庶女,将来远嫁,结果听说也不怎么好。有传闻说长公主幼女早年与三皇子有旧怨,三皇子成了新君,还能放过她不成?!要不是为了让卞家人觉得自己的话可信,谢映容都不稀罕提她!
谢映容忿忿地摊开一张新纸,重新誊写给卞家的信。她在信中改了说法,不提关于四皇子的消息是从谢映慧与马玉蓉那儿听来的了,改把薛四姑娘拿出来做了借口。反正薛家也是皇亲国戚,出了个太子妃,会知道其他皇子的消息,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谢慕林把她新写好的信仔细看了一遍,确认里头没有不利于谢映慧与马玉蓉的字句了,方才重新交还给谢映容封好,同时再次提醒她:“确定这封信拿给卞家人,他们不会出卖,在外头传播信上的话,让招惹上四皇子一系的人?”
谢映容翻了个白眼:“人家才不是这种人呢!”她对卞老太太有救命之恩,又与卞大姑娘交好,如今还救了卞家的外孙程笃,卞家又怎会在外头中伤她的名声?!
不过……谢映容想到自己为卞家做了那么多,卞老太太都始终没开口跟女儿女婿提一句自己与程笃的婚事,就不由得心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