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瑞瞪着竹剪刀:“这是什么?”
“修剪花枝用的园艺工具,我从暖房里拿的。”谢慕林神情随意地回答,“原本是因为汾阳王世子闯进暖房,我不清楚他要干什么,为了防身才随手藏在身上,以防万一的。后来我大姐有事要跟我分道而行,我独自走在园中,又不认得什么宗室贵人,生怕遇上个不长眼的好色之徒,就继续把这东西揣在身上防身用了。”
竹剪刀其实不是很利,尺寸也不算大,藏在袖子里并不会伤到自己,可要是遇到歹人了,一剪子戳过去也是能伤人的,实在是她当时能找到的最合适的防身工具了。谢慕林还觉得自己挺英明的呢。
萧瑞暗暗擦了把汗,干笑着说:“幸好没真个一剪子戳到我身上,否则我岂不是冤枉?”
谢慕林娇嗔着白了他一眼:“谁叫这么冷不丁地把我拉到花丛后,也不打个招呼。我都快吓死了,还以为遇到个登徒子呢。之所以没马上一剪子戳上去,是因为察觉到没有真个限制我的行动,只是拉了我一把,就算真的遇到歹人,有这个破绽,也足够我脱逃了,我才没用上狠手段。要知道这园子里的宾客如今几乎个个都是贵人,伤着一个半个的,就算有永宁长公主殿下与燕王殿下主持正义,麻烦也不小。要是换了在别处,看我这剪子还会不会下得这么慢?!”
萧瑞干巴巴地赔礼道歉:“是我错了,好慕林别生我的气。我是怕别人看见了,才把拉进来的,没想到会吓着。”
谢慕林说:“这里原也没有旁人经过,不必如此神秘兮兮的,就算大大方方跟我说话又如何?只道是故人重逢,打个招呼。旁人嚼两句舌头也就完了。我们一家子过几日就要离京,京城些许闲言碎语,还能碍着我什么?”
萧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承认是自己想得不周到,再次赔了不是。
谢慕林也不继续追究下去,只往周围扫视一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便带着萧瑞绕过那处亭馆,来到后头的小竹林内,只转了个弯,便瞧见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小院不大,门虚虚掩着,门上有栓,虽然颇为陈旧了,竟也没什么灰尘。谢慕林拉开门,示意萧瑞随自己进去,然后反手把门重新掩上。
小院里是正房三间,一明两暗,左右厢房都是长屋,檐下有竹制回廊,风格很是朴实,如今每间房都紧紧关着门窗,窗上糊了纸,不是透明的玻璃窗,因此从外头根本看不到房里的情形。
萧瑞心里正纳闷这是何处,谢慕林已示意他随自己来到左手边的厢房,推门进去,里头却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大厨房,除去一排灶台与屋角的三个茶炉子外,就是当中一张十尺左右的宽大长桌,桌子两旁俱是条椅,桌面椅面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沿着墙根还有一溜儿木制的橱柜,靠向院子那边的窗台底下,又有一排架子与水缸瓦罐。
原来是仆人用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