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晌,他小声道:“这个时间去厕所容易看到恐怖的东西。”
“你也感觉到了吧?”白棠故意把声音压得低低的,“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吴泽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他真的很后悔,下午的时候不应该去网上找那些高分恐怖片看。
本来他只是觉得白棠最近太过辛苦,想要替对方分忧,没料到竟然一不小心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现在甚至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会出现那些恐怖的画面。
白棠伸手拍了拍他,柔声道:“别怕,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
“我没害怕,只是觉得你该睡觉了。”吴泽霖嘴硬道,“晚上不睡,白天不起,你最近都过得昼夜颠倒了。”
“可是晚上比较有写鬼故事的氛围啊。”白棠轻笑道,“投在窗帘上的影子呀,楼道里的脚步声呀,脱掉后随手乱放的衣物上的皱褶呀,不经意间总是会被这样的东西吓一跳。”
“不害怕吗?”吴泽霖问道。
“不害怕。”白棠想了想,说道,“其实那些都是平日里常见的东西,只不过在夜色的掩映下,人们的想象力会格外丰富。”
“你是说我在自己吓自己?”吴泽霖问。
“可以这样理解。”白棠道,“不过你居然会被恐怖片里的情节吓到,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这有什么奇怪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吴泽霖道,“而且我没有被吓到,只是有点无法理解恐怖片里的情节。”
顿了顿,他又道:“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上门’,可是恐怖片里完全是无差别攻击,无辜的路人只是从门口路过都有可能被鬼缠上。”
“原来是害怕这种情节啊。”白棠点点头,默默在心里记了下来,“还有别的吗?”
吴泽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喃喃道:“你果然是个怪人啊。”
“嗯?为什么这样说?”白棠有些不明所以。
“就是有这种感觉啊……话说回来,除了李雪松,哥哥好像没有其他朋友了吧?”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却十分笃定。
仔细想想,原主好像真的只有李雪松这一个还算谈得来的朋友,跟大多数人不过是点头之交。
“数量不是重点,关键是要注重质量。”白棠道。
“可是那种人看着也没什么质量啊。”吴泽霖小声嘀咕道,“他一看就是那种很擅长社交,酒肉朋友一大群的人。”
“对啊。”白棠道。
根据小说中的描述,李雪松就是因为这个性格在娱乐圈中混出了一个好口碑,比他牛逼的人当他是兄弟,没他厉害的争着认他当大哥。
“他是你唯一的朋友,可你却不是他唯一的朋友。难道心里不会觉得别扭吗?”吴泽霖问道。
白棠闻言一愣,他还真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原主是个容易钻牛角尖的人,难道是因为心里气不过,所以才跟李雪松反目成仇?
“你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吴泽霖又问。
小说里并没有告诉大家他们二人为什么会成为朋友,似乎主角有个导演朋友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过白棠翻了翻原主的记忆,还真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过要和他成为朋友。后来有一次两个专业合在一起上理论课,所有的同学都在讨论《重庆森林》和《独立时代》,只有他愿意跟我一起躲在角落里,感慨《鬼玩人》真是部好片子。”
“就这样?”吴泽霖有点没办法理解。
“就这样。”白棠轻声道,“后来他也跟我说实话了,那时候他并没有看过《鬼玩人》,只是单纯地想跟我搭讪。不过在那种环境下,有个人能听我说话已经很让人开心了。后来到了需要拍作业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他,他倒是没有拒绝,但演技实在是不敢恭维……我甚至都怀疑他艺考的时候找了替身。”
“面试那天我倒是看他演技挺好的。”吴泽霖道。
“那是被我□□出来的啊!他虽然一开始不太会演,但是还挺有悟性的,而且对自己的要求特别高。”白棠笑道,“导演都拍累了,可是演员却不依不饶,总觉得不满意。短短三分钟的个视频,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时候竟然拍了整整一周,剪辑的时候我都快要吐出来了。幸好现在大家都是用数码设备,要不然我那点生活费都不够买胶片的。”
“既然第一次合作那么辛苦,为什么后来你还要找他?”吴泽霖问。
“后来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白棠无奈道,“他那时候各种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一定要在我的片子中出演角色。”
“然后你就答应了?”吴泽霖问。
“他实在是太烦人了,如果不答应他的请求就没完没了。”白棠道,“再后来合作的次数多了,算是有了一些默契,我也就懒得再换人了。”
他本想着随便聊两句,把吴泽霖哄睡着了之后继续去写剧本。
可是不知怎么搞的,一股困意席卷而来,他竟然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晚安。”吴泽霖轻轻帮他盖好被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白棠的睫毛颤了一下,但是并没有醒。
吴泽霖觉得自己仿佛正站在整个地球的尖顶上,万物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满足了,心里充满了一种名为“幸福”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吴泽霖:我的要求并不多,只要能像这样跟哥哥躺在床上聊聊天就已经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