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老齐和谢伍亦都看着公羽舞点点头。
小丫头从魏猛的大腿上出溜下来,然后爬上她原先坐着的木头板凳,站在上面看着众人,挥了挥手后表情严肃的朝众人施了一礼,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大声道:“爹爹和各位伯伯是救过囡囡命的。囡囡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们现在都还不老,能赚钱。假如相信我囡囡,那就把钱交给囡囡替你们保管,保证以后一文钱都不会出差错。等以后你们老了,不用花你们的钱,囡囡负责会给你们养老送终。”
简简单单几句话,说的老马几人一脸的唏嘘之色。多年的征战,见惯了生与死。可却独独缺失了很多来自家庭的温暖。除了老齐之外,其他几人都是光棍一条。一次无意的善举救了这么一位可爱的小姑娘。现在郑重其事的说以后要给大家养老送终。不由得众人眼眶湿润。
马腾重重的点了点头,咬着牙沉声道:“囡囡,你马伯伯我没啥大能耐,但是有你今天的这句话,我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给你挣出个金山银海来。从今日起,谁如果敢欺负你,除非踏着我马腾的尸首过去。敢挡着我给咱家丫头赚钱,那先问问我手里的钢刀答应不答应。今日一诺,天地可鉴!”
说完端起面前的酒碗站起身一口喝干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今日一诺,天地可鉴。”其余众人也纷纷站起身效仿老马。
公孙剑见此情景心中暗自嘀咕,这小丫头,轻轻松松几句话,竟然就让这几个厮杀汉都心甘情愿的把命交了出去。这招揽人心的本事可比我都强啊!估摸着也就前世那位周武女皇可以比拟了。
示意谢伍收拾一下酒菜,让其他人转移去后院的书房,公孙剑照顾小丫头先去后院二楼洗漱休息。一切忙完后众人才再一次在书房中坐定。
公孙剑率先开口问马腾。
“老马,日期确定了吗?”
马腾点了点头,
“三十号夜,二更天码头交接。不过县里和陈家、楚家以及范家都会有人出面。北面的水司都运衙门也会有人在场。另外听说吴国那边会有不少高手和精兵扮成商户模样过来交接。很是麻烦!”
公孙剑又看了看齐石问:“老齐,县衙的人手,现在能够听你话的有多少?那些个地痞能不能用?”
老齐皱着眉,喝了一口酒。面有惭色的道:“大人,属下无能。目前能够听我使唤的衙役捕快也就最多十人左右。地痞最近倒是惩治了一批,不过很多人都是身后有四大家族的背景,很难用的上。”
老齐的话刚说完,丁逢却插了一句嘴。
“大人,这段时间我和马哥混在码头和西门附近,倒是有些穷苦人可以用。只要价钱好,不敢说去帮着杀人,但是放个火闹个事是可以的。”
“嗯,大人,丁逢的话说的不错。有些穷苦家出身的确实胆子也大。就怕以后……”
公孙剑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众人不由的感叹一声。
“还是能用的人太少啊!”
“大人,黄土岗上那十几位原先北军的兄弟倒是可以请下山来帮一把。”马腾接话说。
“哦。”公孙剑没有接茬说下去,而是一手端着酒杯低着头仿佛自言自语般的吟哦着什么。又过了片刻,公孙剑猛的抬起头站起身,目光中闪烁着毅然决然之色。
“各位哥哥,我小时候在家乡读书,看过一位名叫朱元璋的老先生说过的一句话‘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几万两的现银和五万石的食盐,老子部都要了。”
五人看着这位平时文质彬彬,说话也几乎是轻声轻语的前大周北军队官,感受到对方瞬间释放出来的那股威严与肃杀的气势,不由得心中一惊,却很快都纷纷站起身抱拳道:“一切听从大人安排,属下等誓死追随。”
小店还是那个小店,生意也越来越好。靠近西城门码头这一带卖苦力的几乎都知道石凹巷有这么一间卖面条的实惠小店。
小院也还是那个小院,每日里依旧传出朗朗的读书声。惹得小巷四周很多人家眼红心热。恨不得自家的熊孩子也能加入到那所小院里去读书识字。
二十九日,傍晚的时候,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西边天际一抹异样的火烧云却始终挂着。
临水县县令刘大远手中拿着本书,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低头自语道:“今夜无月,明日无云。却都是好天气啊!”
“老爷!”此时老家奴的声音打断了这位县太老爷的思绪。
“二门外,县尉大人带着一位公子说是有要事求见。”
“哦?”刘大远坐直了身体放下手中的书本。
那位和自己一样有职无权新上任一个多月的九品县尉,平日里和自己几乎没有往来,甚至于公务上都没啥交集。今日却突然带人来自己的后宅。不得不让刘大远感到有些意外。
“带他们来书房见我,另外后院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哪怕是夫人和小姐也不可以。”
刘大远隐隐的觉察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二十九岁中进士入翰林四年,就因为当初说错一句话,结果被贬斥后辗转四地做了十多年的县官,至今一步未升。如今眼看快五十了,几乎是仕途无望。刘大远也早已没有年少时的那些奋进之心。来到临水县一年多,说是县令却狗屁都不如,下面几乎没有一人听命于自己。无非等同那寺庙里被高高束起的泥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