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蒋申的心思如何由小见大,在收敛中张扬。
侍郎侍从轻车熟路绕过照壁直接跑向侧房,挪开侧房一个空荡荡的大水缸后露出一块木板,他打开木板走了进去,辗转延绵足有一炷香时间,最终他从一处厢房中出来后又跑到院中,这个院子与鳞栉照影居的格局完不同,而且还多了七八名家丁,他又呼喝家丁们搬开一个水缸,带着众人钻了进去,七绕八拐的走了很多岔路口,约摸一刻钟后来到了一个在地下的密室前。
侍郎侍从深呼口气,转头对家丁们说道:“这些东西你们或许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也很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现在有没有害怕要走的,大可转身离去,我送你们一程,不走的人有大把的荣华富贵等着你们。”
家丁们互相看了看,还真有两人转身就走,侍郎侍从脸色阴沉,手掌反转之下两柄飞刀出现,扎入那两名家丁后心,这二人瞬间暴毙。
侍郎侍从这个把式耍出来之后,看起来他还有几分武艺傍身。
紧接着他阴沉一笑:“说送你们一程,就送你们一程。”
说罢他将怀中两枚玉扣放在密室门前的凹槽之中,石门缓缓打开,本来黯淡无光的密室竟然迸射出缕缕金光!
话说这杨烈臣跟随张丞相行走在御道之上,这算是他第一次正经走在为官之路上,以前只是送楚汉林到御道后他就转身离去,没有机会也没有资格去走上一走,京城京官儿就说过,为官不过御道,妄为官家于朝廷也。
杨烈臣这个官至二品的节度使,终于踏上了第一次行走御道的步伐,而且引路人是当朝百官之首的宰辅,光是这一点,说出去就够唬人的了。
杨烈臣看向身边的这个老人,他实在是忍不住自己憋在内心的想法,跟着老人面圣,而且不是圣上所召入京,这如何不让一个官场雏鸟紧张,不是被召就算了,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位老丞相到底是什么事,他局促不安的问道:“张丞相,此次进京面圣,到底所为何事,丞相也不说,晚辈心里不踏实。”
张玄林拢了拢袖口打趣道:“你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陛下又不是吃人的老虎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应该学学你那厚脸皮的师傅,到哪都是眼观鼻口观心,一副人不就我,我不就人的无赖模样。”
节度使大人哑然,听到别人说师傅坏话那肯定是不能接话的,他讪笑着说道:“张丞相,你就不要取笑我了,那可是当今圣上,圣上之神威谁人不知?真龙天子谁不害怕?丞相能不能给晚辈透个底儿?此行到底所为何事?”
张玄林一抬眼皮问道:“你可知私下讨论皇上是何罪?”
“以下犯上?”
“那你还一口一个圣上如何如何!”
杨烈臣彻底没话说了,这位丞相大人摆明了就是不想告诉自己,他深呼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既来之则安之吧,到时候随机应变便是,那位素未谋面的圣上,总不会在自己刚踏入房门的时候就把自己拖下去砍了吧。
杨烈臣跟随张丞相走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等到快要看见武英殿的时候,他心生向往,入殿听朝那可是自己的梦想,虽然现在官职二品,但依旧是为外官不可入朝,他看向旁边没有停下脚步的张玄林,今日该不会要圆了自己的梦想?
不料没多大会,他都快看见武英殿前的巨大龙壁之时,一位穿着红色蟒袍,长相阴柔的宦官带着一众小太监在御道旁候着,看那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禄东山见张丞相快步走来,他也迎面而去,拂了拂袖口恭敬道:“咱家见过张丞相。”
张玄林疑惑道:“陛下有事?”
禄东山点了点头,“陛下特派咱家来此迎接,通知张丞相今日不去御书房谈事,改为御花园了。”
张玄林说道:“好,我知道了,这位是楚汉林高徒,名为杨烈臣,今日我带他来面圣。”
禄东山又轻轻点点头,不留痕迹的打量杨烈臣一眼后说道:“杨大人果然神采飞扬,当得儒将之称,以五千力拒三万人马的事迹,咱家听着都心思澎湃想要去参军呢。”
杨烈臣自然是知道这位统领后宫五万太监的大宦官是开玩笑,做统兵的将领哪有在锦衣玉食的皇宫中来的安稳舒适,他倒也没上心,打趣说道:“禄公公若是参军,定能为大周谋州郡城池。”
“岂敢岂敢。”
禄东山笑呵呵的在前面带路,直到一处漂浮着青黄荷叶的池塘后,他指了指前面的月洞门说道:“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在,咱家就不进去了,请张丞相与杨大人高抬贵步。”
张丞相点点头,直接走了进去,杨烈臣对这个掌印大太监微微颔首,“有劳了。”
“咱家的分内之事罢了。”
说罢,禄东山转身离去,杨烈臣也跟着张玄林走去月洞门,他自嘲的笑了笑,这位皇宫大太监不过是看在张玄林的面子上,才给自己几分薄面,自己还妄想套近乎。
走过月洞门,门内门外天壤之别。
门外池塘尽是秋日寂寥,死气沉沉,门内却犹如春分时节一般,百花争艳百草茗润,处处散发着勃勃生机。
有三人在一颗高大古树之下纳阴乘凉,嬉笑声不绝于耳。
唯一站着的那名男子身穿洁净白衣,身姿挺拔气宇轩昂,有几分风度翩翩的感觉,嘴唇上还有一层薄薄的胡子,更显得雅人深致。
那坐着的女子正逗弄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这孩子生的唇红齿白,就像是这园子中又一朵雏菊绽放。
而女子的容貌更是牡丹之资,一颦一笑之下,一看便惊为天人,与男子在一起感觉一切都那么相辅相成,十分舒适入眼,好像两人就是下凡的神仙眷侣一般,淑人君子般配绝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