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庄主目送李乾民上马车远走。
吴云枫刚要转头质问师姐,却不想被苏云素一把拧住了耳朵,出口的责怪之话也变成了痛呼。
“你小子大方啊,还留人家吃饭,你给我付钱啊!”
吴云枫揉着耳朵,“师姐……能不能不要这么小气。”
苏云素叹了口气,“以后师姐不在,你也要这么小气,不然再大的家业,也守不住多少。”
“师姐,你真要去那劳什子京城打什么齐得黄,那太危险了,不去行不行?”
苏云素扭头笑道,“臭小子,对师姐没信心?而且还说不定不打呢,只是跑一趟京城就能开放官道,你说赚不赚!”
“万一打起来了呢……”
“嘁,师姐比你精明,就在边缘划水,三教人士撑不住的时候,师姐立马脚底抹油开溜,绝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吴云枫点了点头,“那我就放心了,我也想陪师姐去。”
“你去个屁!咱俩都走了,谁守着无剑山庄?”
“那倒也是。”
苏云素摸着吴云枫的头笑了笑,“师弟,快些长大。”
“已经不小了……”
“哪儿不小了?”
“师姐,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讨打呢是不是?还不滚去练功!”
整个无剑山庄里里外外,好像又热闹了起来。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如果说青阳山是中原地区信奉神仙的百姓朝圣之地,那么位于中原偏西的黔玄山就是颍川道百姓心中的仙山圣地。
但天下间仅有一个道统这是不争的事实,黔玄山不同于青阳山,青阳山是以修心修道为己任,山中弟子多为平易近人者,时常有道长在山上路径旁开坛免费算卦,为百姓祈祷,而黔玄山则以修法修术为主,山中弟子多冷漠淡然,而且黔玄山只收有天赋的弟子,导致山中门庭冷落,一座观中只能见着零零散散的弟子快步前行,哪怕是遇见了陌生人也不予理睬,平日里若非逢节过年,几乎没有道长下山卜卦,但黔玄山也没有闭门谢客,反而是门庭大开,一些想要烧香祈神的百姓入内也没有青阳山那些繁文缛节,可随意走动不说,就算累了饿了也能自己寻一处无人院落休息烧饭。
王知客与孙思渔漫步在山中小道,两个从未有交集的人自然也是一路无话,倒也没觉得有多尴尬,毕竟二人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不长的山间曲径二人走的十分漫长,王知客遥看云峰,开口问道:“孙先生可去过青阳山,觉得青阳山与黔玄山比,差在哪里。”
孙思渔一笑,这老掌教没问青阳山好在哪里,反而是差在哪里,其中意味可以推敲一番。
孙思渔驻足观望,笑道:“老掌教问孙某有没有去过青阳山,可就折煞孙某了。”
“贫道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看我这脑袋,听说闻凉闻先生对黄老一说颇为感兴趣,时常都会登山拜访,孙先生怎会没有去过青阳山呢,倒是贫道活了这么多年,仅仅在张先生驾鹤羽化之时去过一次稷上学府,此后就再也没有涉足儒家圣地了。”
孙思渔没理会老掌教谈及闻凉与他之间男女之事,他只是微微点头,王掌教口中的张先生便是孙思渔的师父,上代儒家大师张归一。
孙思渔说道:“那也足有三十年之久了。”
王知客点了点头,“以后有空还是再去一次稷上学府拜访一下,到时候多有叨扰还请见谅。”
“稷上学府大门永远为王掌教敞开,闻凉得知王掌教入府,一定会沐浴焚香以礼待之。”
王知客哈哈一笑,显然心情大好,他复又问道:“孙先生还没回答贫道方才的问题。”
孙思渔摇了摇头,“掌教心中已有结论,孙某一个儒家人士再说就有些班门弄斧了。”
这位青阳山老掌教叹了口气,“或许贫道也是修道之人,一上山就感觉到了,这黔玄山比青阳山越发多了几分仙气,这是青阳山一直想要孕育的东西,时隔这么多年再来一趟黔玄山,贫道感觉青阳山被称为道家祖庭,越发德不配位了。”
孙思渔却是说道:“但是黔玄山比青阳山少了许多生气,光有生气少有仙气的确有悖祖庭之说,不过生气却可以缓慢孕育仙气。而黔玄山如果只有仙气却无生气的话,这仙气只能固地自封,在黔玄山是仙气,流露出去便是死气了,所以这道教祖庭还要由青阳山来担任,更何况,青阳山传承自武当山,实属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