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剑回答:“收降察哈尔,结盟科尔沁,压制女真人,大周境内欣欣向荣,朕为何不春风得意?”
周婉言问:“和在北京城相比,陛下是否更为开心?”
那是自然的,虽然仍旧要处理重要的奏疏,但少了很多讨论,公孙剑见不到那些絮絮叨叨的大臣,奏疏上顶多有内阁几位阁老的处理意见,他可以选择同意,或者不同意,也可以再写上一段。
公孙剑身边只有少数几位大臣,帮着他处理国政。
其余的,他带着周婉言和海兰珠,何其快哉!
之所以游览,那是真的有兴趣,作为大周皇帝,他富有天下,却极少有时间看一看自己的大好江山。今日有幸路过,又没有急切的事情要办,自然是要上岸看一看的。
兖州距离大运河还有一段,公孙剑选择走泗水河道,抵达一处并不大的货运码头。
他左手拉着周婉言,右胳膊被海兰珠挎着,踏上兖州的地界。
身后跟着刘文炳,还有冯铨。
刘文炳是他表弟,锦衣卫统领缇骑的指挥佥事,经常随公孙剑出行。
冯给是个意外,那日公孙剑游览济南城,在大周湖畔没遇到夏雨荷,倒是把冯给给带出来了。
从长相来看,抛除性别差异,冯铨是顶级。
公孙剑带他出来不是因为好看,而是冯铨对“废奴”的了解。
在大周湖畔,冯给建议取消官奴,得到公孙剑的认可,大周上下的官奴纷纷得到释放,无数人重获自由,成为最近几日朝野上下关注的焦点。
冯铨应该是兴奋的,他两次靠近皇帝,总算得到青睐。
第一次,在顺义皇庄,他准确判断出皇帝对天文历法的关注,找了几位阿拉伯专家与西洋的汤若望等人较量,结果棋差一招,他非但没能回归朝局,反倒因为赌输了被发配辽东。
到辽东以后,他施展个人魅力,很快得到当地官老爷的赏识,并争取到运送百姓到山东的机会。
大周湖畔不是偶遇,是他处心积虑的谋划,通过船夫之嘴表达自己的意思,并成功引起皇帝的关注。
皇帝没有立即封他的官,却采纳他关于废除官奴的建议。
冯给看到了希望,他只有三十出头的年纪,还有大把的时间去争取。
刘文炳与他并排行走,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不自觉离他远点。
冯铨不太理解,刘大人为何刻意躲避?
刘文炳心想,老子还是个没成家的黄花大小伙子,你长得比女人都美,我怕和你呆久了,以后不爱红装爱武装,取向变了怎么办?你还是靠那边一点,和王承恩在一起比较搭,至少不会影响王承恩娶媳妇。
他是个嘴上肆无忌惮的人,努力想要委婉,还是颇为直接的告诉冯给。
冯给知道刘文炳在皇帝心目中的重要性,跟随出行是一个巴结的极好机会。哪怕巴结不到皇帝,像刘文炳、王承恩这样的人也是值得深交的。
刘文炳明确表示拒绝,不是看不惯冯给以前做的事,他是单纯的不想陷入其中。冯餘太美了,美的刘文炳看后很不自在。
几人原本是悠闲的行走,刘文炳突然警觉起来,前面怎么有打闹的声音?他条件反射般召集手下,围绕在皇帝旁边。
公孙剑示意他先别动,探探究竟再说。
前面是一个大户人家,有管家模样的人站在院门下,指挥几个壮汉在打人。
被打的人很多,男女老幼都有,纷纷跪在院门里外,看他们服服帖帖的样子,应该是府中的下人。那壮汉个个手持皮鞭,抽打在这些人身上。
“说!说不说?”
刘文炳不用公孙剑吩咐,已经主动走上前去,问道:“他们犯什么错了?”
管家不说话,那些打人的壮汉仿佛没听见,围观的人中有一个说道:“他打自己家人,不关我们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是看热闹的,没人会过问。
刘文炳问:“他们家经常打吗?”
“经常打,几乎每个月都有一两次。”
好的嘛,成了固定项目了,而且还在大门口,临着街的位置,这是一项娱乐活动吗?
“那他们家为什么打昵?”
“谁知道昵,有时是家里丢了东西,有时是冒犯老爷或夫人,还有是有下人偷偷跑了。”
“谁犯的错就打谁,为何挨打的人这么多,他们都偷东西了?都要跑?”
那人神秘的一笑,刚才说了,人家自己的事,咱看看热闹,管那么多干嘛?
刘文炳的价值观受到冲击,他自认是半个流氓,但也没干过这等混账事啊?
听了刘文炳的汇报,公孙剑不淡定了,天底下还有这等荒唐事?
想打就打,还要当众打,大周朝怎会容忍这等勾当的存在?
刘文炳得到授意,迈步走上前去,大喝一声:“住手!”
另一边,管家高兴了,怎么样?我说这么做有用吧?
刘文炳不太明白,有什么用?
管家说,家中丢了一样极为贵重的白玉马,怀疑是家仆里应外合干的,他给老爷出了个主意,把全家奴仆集中在院门口打,一天无效就打两天,两天不够就打三天,一直打到有人认罪,或者打到有人自投罗网。
看到没,眼前这个年轻人跳出来,他就是那个里应外合偷家里白玉马的。
“给本管家抓起来!”
不止是那几名壮汉,地上跪着的很多嘉定,一拥而上向刘文炳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