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嗣昌前不久和他交谈过,两人交流了很久,乌克善秉持两国结盟的态度,誓言科尔沁哪怕称霸草原,也绝不与大周为敌。
杨嗣昌展开地图,告诉他大周皇帝的宏图大业,北方还有大片的土地需要征服,你乌克善是陛下眼里统兵的最佳人选。陛下可说了,开疆拓土之功会封爵位的,如果真的能顶到乌拉尔山,你可以封王爵。
乌克善毫不为动,他想成就一番功业,但他不愿意看到科尔沁的消亡。
察哈尔没了,喀尔喀危在旦夕,女真成了历史的符号,如果连科尔沁也融入大周,从此以后没有草原民族,没有曾经伟大的蒙古帝国。
杨嗣昌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不管蒙古人、女真人还是朝鲜人,都是大周朝的一部分,如果我们愿意的话,格勒珠尔根城已经被攻陷了好几次,科尔沁同样会被打得烟消云散。
陛下在信中反复几次说,不要以为是大周吞并了科尔沁,其实只是不同地方的百姓生活在一起,将来的世界不是他公孙剑的,也不是公孙家子孙,它属于人民,属于劳苦大众。
不要再纠结谁统治草原,谁控制了天下,为中华民族考虑,时间已经不是很充裕,需要快速的向北、向西推进。
科尔沁大汗奥巴听闻乌克善也被扣留的时候,才晓得事情已无法挽回。
他恨自己的犹豫不决,从去年开始,如果铁了心帮助大周,应该会在辽东立下大功,双方不至于这么快反目。
哪怕不与大周结盟,他联合女真人共同对抗大周,靠着幅员几千里的广袤草原,三年五年的输不了。
可他偏偏选了首鼠两端的中间路线,一方面与大周朝做着贸易,用牲畜、皮毛换取大量的粮食和布匹,用大周给的迅雷枪装备最精锐的骑兵。另一方面与女真人眉来眼去,总怕“唇亡齿寒”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
上。
事实证明,两者他都需要。没有大周朝给的粮食,科尔沁民众将忍饥挨饿,不少人会因此死去。没有大周给的迅雷枪,还有各类或大或小的火炮,他们没胆量挑衅女真。
同时,他们担心女真破灭后自己会遭遇厄运,同样不是无中生有,事实真的发生了。
女真灭了,明军到了家门口。掐着脖子,问你服不服?
利益终究是利益,彼此需要才会成为盟友,等到草原没有别的敌人,等待你的只能是搏杀。
问题是科尔沁已经弱不禁风,赫图阿拉一战损失多数主力,后来横扫外瞎尔喀,阻击他们的败军回归,虽然战斗取得了胜利,人员损失不可避免。
等到杨嗣昌带军围困都城的时候,科尔沁的能战之士屈指可数,根本不足以抵抗武装到牙齿的明军。
另一方面,奧巴品尝到贸易带来的舒适,已经习惯了从大周朝输送的锦衣玉食,你现在让他骑上马去流浪,转移上千里去逃避,他已经做不到。
这种情况下只能议和,奧巴派出了满都习礼,结果被杨嗣昌扣押,理由是此人一心投靠女真,多次破坏双方关系。
然后,奧巴派出与大周关系最好的乌克善。你们是老朋友,总该谈得来吧?
可大周朝关注的是利益,不是朋友交情,乌克善又一次有去无回。
奥巴环顾左右,还有谁能办成此事?
他可听说了,明军的后勤补给很快抵达,神机营也会赶来援助,盼着他们不战而退恐怕不现实。
算了,让弟弟布代齐去吧!希望他能够成功!
顺义皇庄的公孙剑收到加急快递,两颗脑袋摆在里面,一颗是孙之懈的,一颗是葛九思的。为此,公孙剑在皇庄最中心的广场举行盛大仪式,他要公开祭奠徐应元。
朝中的反对意见很大,通政使司从昨天起陆续收到多份奏疏。
有人说徐应元只是个内官,不应该享受这么高的规格。
有人说徐应元做了很多错事,包括几乎背叛了皇帝。
还有人说,大周在辽东战场有那么多英烈,哪怕祭奠也轮不到他徐应元。
公孙剑力排众议,坚持举行这么个仪式。
当文武百官出席,各国使者赶到,还有外面很多围观的百姓,公孙剑登上了最高的台子,他有些话想说。
“朕要祭奠徐公公,很多人说不公平,甚至有人要冒死来阻拦朕。今天当着文武大臣的面,还有父老乡亲见证,又有《大周日报》的记者在,朕大点声,必须好好说说这件事。”
现场安静下来,没有人敢出声。
公孙剑环顾四周,说道:“朕今日祭奠徐公公,又不是祭奠徐公公。”
为什么这样说?
朕只是找一个由头,提起那些需要被记住的人,希望他们被永远的记住。
在朕还是信王的时候,徐公公是王府的左长史,整个信王府最大的官。但他不是朕的人,他是魏忠贤派过来的奸细,时刻盯着朕的一举一动。
这个消息并非人人知道,公孙剑今日说出,现场一片哗然,原来还有这么段故事。
但是,徐公公并没有甘心只做个奸细,他也在尽心竭力为王府做事。在朕做信王的时候,在朕冒险来顺义皇庄搞建设的时候,甚至在朕想办法继承皇位,千方百计对付魏忠贤的时候,徐公公都做出了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