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看得出小师叔很在乎这个问题,否则也不至于折腾那么久。
若要直面回答,是或不是,都能很简单的给他答案。
但那样未必是真的解决问题。
因而比起这个在她看来可有可无的问题,反倒是两人间此刻的动作与氛围让楚楚觉得更加磨人。
他的体温是灼热的,在这寒气四溢的环境中如同令人想要贴近的热源。
……小东西从先前就耀武扬威,到现在半点消停的意思也没有。
她被纪灵辖制了双臂,紧贴的姿势令她无从避免的清晰感知着……
来自于他的……滚烫与灼热。
他在等待她的答案,她却仰视着他的容颜杂念横生。
所以楚楚没有回答他,反而是彻底解开了他的腰封:“……小师叔……你没发现么,你的心跳也好快啊……”
“小楚儿,我只是想听你说……”纪灵动了动腿,本意是想阻止她胡来,熟料错位后他自己先闷哼出声,眼神也跟着变了。
……她不必使任何妖魅手段,也足以勾他心动。
可两人这姿势容易伤她,若是想做些什么,必然得将她放松……他又怕她闷声跑掉。
“小师叔可知道,我从来不是那种心如止水的人。”楚楚又抽走了他的腰带,指尖在不停的打转。
“小楚儿,你暂且别。”纪灵试图在自己沦陷前,听得她一句答案。
然后楚楚拽住了小纪灵。
“当然,我知道小师叔你也不是。”楚楚笑着,嘴唇停留在离他耳根不过半寸的地方,“可是,小师叔不觉得……孤男寡女,晨起天未明,很适合做些什么……”
她的声音轻柔,像是翠鸟的羽毛,美丽却又柔软无比,入了他的耳,勾了的是他的心。
身为男性,这种时候他本该更加占据优势的。
纪灵却投鼠忌器,生怕自己动弹后会触碰到肌肤令她受伤,于是束手束脚非但将头偏开,还放松了辖制着她两边胳膊的力道。
楚楚却并未趁此机会脱身,反倒是攀附上去。
纪灵微怔,但随即他就再顾不上这些……
他是个男人,出身合欢宗的。
而他喜欢她。
她在勾他。
种种叠加,能够克制得住自己的,那恐怕都不能叫做男人。
遑论这些天日夜相处,看着她笑靥如花,看着她身轻如燕,看着她倚靠在窗边看书,看着她侧坐在床上发呆,他早已生了无数次妄念。
因着心底那丝丝顾忌才能守住行为做个君子。
然此刻如何能够再忍?
于是他亦解了她的腰带,将手深入层层叠叠的衣物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生是杜鹃。
“……小师叔……”低语般的喃呢过后,楚楚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她逗了逗:“还挺精神的呢。”
纪灵闷哼了声,看她的目光越发如狼似虎,却又带着深浓的压抑和委屈。
……勾他的是她,不许他更进一步的也是她。
楚楚却笑了笑,推开他坐起来:“小师叔,天色大亮,我该去树林里猎杀雉鷄了。”
从衣柜里选了套白色劲装出来扔在床上,楚楚也懒得避讳纪灵,当面脱了外衣去换。
美人换衣自然也是极好看的,纪灵心情复杂的欣赏着,边整理自己的衣着,到底是在她将要毫不犹豫地出门时拉住了她。
“楚楚,你当真就不在意?”
楚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小师叔觉得呢?”
纪灵闻言沉默,片刻后带了丝苦笑。
“你既然看到了他的存在,想必已经明白了,我知晓你最大的秘密,所以本就对你忌惮怀疑,后又在噬魂城遇到你……我自问对自己的行事问心无愧,却到底对你太过苛责,更不如三师兄那般对你绝对信任……若我是你,至少某个瞬间会恨过。”他道,“但我不是你,你不是我。”
楚楚听着纪灵的话,将他抓着她胳膊的手拿开,带着微笑:“我若说是恨过,小师叔准备如何收拾我这不识好歹的东西?我若说从不曾恨过,小师叔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
她的语气不喜不怒,像是很平常很平常的模样,但正因为如此,纪灵心里莫名的生出某种难以抓住的恐慌。
这促使他下意识的反驳:“我并非此意,我只是……”
“所以,小师叔你还是不懂。”楚楚说罢,转身就走。
纪灵沉默好一会儿后出门,外面已经看不见她的身影。
当然他要找她也不难。
于是就如此前数个上午那般,楚楚在林间四处游走追击雉鷄,纪灵在树上旁观。
然则大概是心情的缘故,今儿楚楚的箭法大失水准,箭矢每每发出时动静骇人,却总是瞄着雉鷄的边缘经过。
雉鷄惊恐逃窜,颜色鲜艳的羽毛掉落不少,却半滴血也没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