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听说有没清理干净的虫混到了船上,舰长提醒大家要注意安全。安德烈已经在搜查了。”
在回医务室的路上,艾德莉遇到了刚从宣发室回来的路易。
“已经有三个勤务人员被袭击了。可能敌人不止一个。”忧心忡忡的路易叹了口气。他抬头,看到电子屏上已经播出了船舱的三维地图,上面标着红点的地方就意味着遭到袭击。
“这话不用跟我说。”长发的少女转头,神情傲慢中掺着不以为然。
也是。整艘船上,最不需要担心的,恐怕就是他们王女殿下了。
说话间,医务室近在眼前。艾德莉走在前面,打开舱门,还没有走过门口的屏风,灵敏的感官就闻到了铺面而来的血腥味。
浓郁而黏稠,医务室原本淡淡的消毒酒精味完全被盖过,血液的甜香让人头脑发昏。
她脸色一沉,心中浮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大步跨入,却没有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穿白大褂的军医颓然地坐倒在玻璃前,头低垂着,生死不知。他的腹部被锐器划开了一道几乎横贯身体的伤口,仔细一看,里面的脏器竟然有不少不见了踪影。扇形的血迹喷射在洁白的医务室里,造成了他们闻到的浓郁血腥味。
在他的身后,玻璃室里,空无一人。
后进入医务室的路易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在军舰上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按警报,喊人过来。”
艾德莉蹲下|身,扯起军医的头发,探了探他的鼻头。
还有呼吸。
医务室医疗器具应有尽有,正好可以进行急救。
简单地止血过后,艾德莉把军医交给路易,让他在其他救援人员到来之前先照看他。
她注意到了这间房里的不和谐之处。
玻璃隔离室里,顶上的排气口被暴力拆开,井字形的铁栏被掰开,分开了仅供小孩通过的通道。那个大小,身形稍微高大的人都绝不可能挤过去。
那个少年呢?他是怎么从那里出去的?
艾德莉回忆着少年赤|裸的身体,虽然瘦弱纤细,骨架却也没有细小到小孩的地步。
军医遭到袭击的时候,他在哪里?难道是被虫抓走了?
不是她的错觉,也许那些虫就是冲着他来的。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那些已经逃掉了的虫,会冒着被击杀的风险重新回到这里。
她在房间内又搜索了一圈,玻璃上有不明显的抓痕,像是被某种动物的利爪划过留下的线索。
满载药瓶的推车打翻,上面的药物碎了一地,艾德莉粗略一扫,上面除了已经打开的信息素抑制剂,还有基因检测剂,甚至放着一瓶激素。
似乎有人从碎片上踩了过去,留下了一滴两滴陌生的血液,散发出与军医不同的信息素。
这是属于omega的信息素。
王女嫌恶地捏住鼻子,不是对那味道,而是因为后颈的腺体——仅仅是闻到那一丝一缕的味道,身体就开始蠢蠢欲动。
真是令人厌恶的本能。
路易突然喊她过去,说军医苏醒了。
“能说话吗?你是怎么被袭击的,黑头发的那家伙被带到哪里去了?”
面对艾德莉咄咄逼人的问话,躺在近卫官怀里,靠着兴奋剂吊命的军医没有反应,他张了张嘴,也许是因为脏器受损,发不出声音,只是摇了摇头。他似乎也有些迷茫疑惑,像是根本没有从突如其来的灾难中缓过神,只是在听到艾德莉问少年去哪了时,瞳孔一缩,突然激动起来。
“啊……啊!”挣扎了半天,也没能发出声音的军医又吐了口血。
“不要再动了。知道那家伙去向的话,你给我指个方向,我去找人。”
军医眼神闪了闪,手指犹豫地指向了右侧。
“你在这里等人,我去去就回。”
“殿下,千万小心啊!”路易头痛,知道不可能阻止殿下,等其他人去追查袭击者。只能殷殷切切地嘱咐一句。
艾德莉出了门,正好遇见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赶来的安德烈。他一见她,松了口气,“你没事?”
“不是我。军医重伤,omega被抓走了,我去追袭击者。”简明扼要说完,她也不等人反应过来,一阵风似的就跑了。
“呃,”安德烈听清她的话,挥手让副官跟上,“去给殿下帮忙,别让她一个人去受伤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艾德莉沿着军医指出的方向搜索,抬头看着每隔几米就会出现一扇的排气口,里面没有她追捕的身影。
抿了抿嘴,又来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
之前在船上也有类似的感觉,阴冷的,蛇一般在身上游移的视线,现在又出现了。
它逃过了一劫,追到了船上。甚至,就躲在暗处,一刻不离地监视着她。
“咦,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她路过几名军官,其中一人问道。
“好像是有什么味道,挺好闻的。”
她已经跑了过去,另一人的回答送入耳朵,她突然一顿。
猛然回头,她远远看见其中一名军官脸红了起来,摸着头疑惑道,“奇怪,我突然觉得有点热……”
“这么说,我也……”
那家伙果然是个祸害!
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艾德莉咬牙。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这股味道,不正是她在医务室闻到的,属于omega的信息素吗?
怕什么来什么,那个少年,当真在这艘军舰上发情了!
到底在搞什么啊!
这船上不仅有潜伏的虫,还有满船的alpha啊!
无论平时看起来有多温文尔雅的alpha,在闻到omega发情的味道时,都不可能克制住自己的欲望。这就是他们的本能,除非发情的omega被标记,标记他的alpha信息素还得足够强大,否则他们会化身野兽,争抢omega直到他被撕碎,或者他们只剩一个人为止!
回想起环抱自己的腰,把头埋在她怀中的柔弱少年,他像一支随时会被蹂|躏,在风雨面前完全没有还手能力的娇花。手臂柔弱无力,胆子也小,被安德烈一吓,就瑟缩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想到他会被侵犯,会年纪轻轻就凋零,无辜纯洁的眼中从此盈满怨恨和不甘,她竟然感到胸口堵得难受。
“是不是有omega发情了?”年轻的军官眼角发红,四处张望着,神情已经不知不觉变得危险了起来。
“这样说,确实听说长官救下了一个omega,带上了船。”另一人恍然大悟,笑容变得猥琐了起来,“竟然发情了?淦,不是吧,这么骚,听说之前衣服都不穿,光溜溜给人看。也不知是个什么货色……”
“轰!”
话音刚落,不远处传来的巨响就让两人一震,色迷心窍的那人都吓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