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严水寒深深地看了郭牧一眼,见他神色惊讶,心里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稍后,他接着说道“到了这里,想必你已经知晓,水寒并不是我亲生的孩子。”
“就算他不是你亲生的孩子,那与我又有和关系?”郭牧逐渐回过神来,并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当然有关系,正因为他不是,你才会是。”
在此之前,郭牧虽然已有了心里准备,可如今听严正厄亲口说出,他还是免不了受到了惊吓。
“这不可能,你亲生的孩子已经死了!”郭牧摇头反驳道。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我的孩子已经死了,直到九年前,郭不通盗墓一事东窗事发之后,我便重新来到了这里,并打开了棺材,那时,我才发现我的孩子很可能没有死。”严正厄辩解道。
这怎么可能?孩子他妈已经难产而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能够生存下来?
郭牧的脸上流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连连摇头道“不可能,不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才亲自把你带到这里,你好好看下这棺材之内,可有发现些什么?”严正厄指着这棺材说道。
郭牧依对方所言,再次低下头,可他看到的还是跟之前一样,除了残存的衣物,就只剩下骸骨。
现在的郭牧心乱如麻,脑子里如同浆糊,又怎么会看出来呢?
严正厄见郭牧久久没有看出端倪,只好道了出来,“如果是一尸两命,那么棺材里的骸骨应该有两具,而现在出现在你我眼前的只有一具,九年前,我打开棺材之时,发现的也是这样的情况。”
经过郭牧反复确认,诚如严正厄所言,这棺材内的骸骨确实只有一具,而且是属于大人的。
这个时候,郭牧不禁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忽然变得煞白,身体不自主地后退一步。
严正厄见状,知道对方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便说道“我当时发现这个情况时的神情跟你现在如出一辙,如果我那孩子死了,那他的骸骨去了哪里?当初来过这里的只有郭不通夫妇,这足以说明是他们抱走了我的孩子,而他们不可能抱一具死尸出去,由此可见,我的孩子并没有死。”
郭牧的内心深处本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如今听严正厄一字一句地说出来,一时间难以接受。
他开始找各种理由反驳道“就算我爹娘来盗过墓,你凭什么认定就是他们抱走了你的孩子?又凭什么认定那孩子就是我?”
严正厄解释道“此事干系我严家的血脉,我比谁都重视,也比谁都渴望知道事实的真相。你好好想想,郭不通夫妇作为盗墓人,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且这里的金银珠宝比比皆是,不可能空手而归。事实却是,我之前清点过,这里的财产未曾少过一分,说明他们没有盗取这里的金银珠宝,这完全有违常理,除非他们得到了比金银珠宝更加重要的东西,那只能是一条活生生的小生命。”
严正厄的这些推断有理有据,令郭牧不得不信,毕竟他很清楚地知道,在重阳城生活的这十年间,他是如何度过的,倘若郭不通真的盗走了这里的财产,哪怕是一星半点,他们也不可能过上这种有了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
当然,严正厄的话只能解释是郭不通夫妇抱走了他的孩子,还不足以证明那孩子就一定是郭牧。
严正厄看了一眼郭牧的反应,见他现在变得很平静,便接着说道“得知我的亲生儿子没有死,对于我来说,这是天大的喜讯,可同时,这也是一件最大的不幸,只因我知道得太晚了,唯一的知情人郭不通已死,这没有什么,更让我害怕的是,很可能是我亲生儿子的你被我逼着跳下了悬崖,九死一生,这让我如何接受?我甚至不敢去想,只要去想,我都会痛不欲生。”
回忆起了这段经历,严正厄如同回到了当时,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这是内心的真实写照,做不了假。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我才逐渐有勇气去查明真相,于是,我亲自去了好几趟你生活过的地方,即以前的贫民窟,也向附近很多人打听过,从中得到了几条很有价值的信息。
一则,郭不通夫妇本不是那里的人,乃是在十九年前忽然定居在那里,那里的人皆说,他们定居下来皆是因为自己的孩子,想必就是你,当时的你还在襁褓之中,与我的孩子一般大,相信这不是巧合。
二则,自从你养母死了之后,郭不通待你就截然不同,一天到晚非打即骂,还说你克死了自己的母亲,此话若是细细品起来,不难发现其中的弦外之音,因为你的生母就躺在了这棺材里,不就正好应正了那句骂人的话吗?如果这些都是我多想了,那你好好想想,自从你养母死后的这些年来,他可有像过一个亲生父亲那般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