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们班的大款了!”
后排的三个男生敞着校服外套,笑嘻嘻地冲陆闻昔身上扔了几个纸团,动作里多少带了点不尊重的意思。
班上的同学都对见怪不怪,说话的说话,赶作业的赶作业,看书的看书,仿佛根没注意到再平常不过的这个小插曲。
沈听眠神色复杂,只淡淡瞥了眼,就收回了视线,从书包里拿了数学书,准备先熟悉下课程。
既然重头了,那这世他已经不打算跟陆闻昔有任何的交集。
那三个混混已经走到陆闻昔跟前,轻佻地拍了拍他的侧脸,揉了揉他的脑袋,动作不算轻,陆闻昔那张脸都被拍得泛起了红。
其中领头的那个混混附耳对着陆闻昔说了几句什么,随后就看到陆闻昔从书包里拿了两张红票子递给他们。
看到情景的余江年有些嫌恶地皱了皱眉,同旁边认真的沈听眠道:“这些人现在真够明目张胆的,这是上学,还是抢劫了。”
沈听眠置若罔闻地复习着以前的功课,他刚刚看了课表,第节课是数学。
他的学习成绩还算不错,也没有严重的偏科,只是从小爱看书,所以更偏向文科些,离开学校久,现在重回高中,有些知识已经还给老师了,所以还得重理遍。
见沈听眠不说话,余江年奇怪地瞧他眼,道:“你跟陆闻昔关系不是挺好的?”
听到这话的沈听眠翻书的动作顿,想起高中时的段往事,当时他该和余江年起回家,但轮到他做值日,所以自己就先回了,路上碰到陆闻昔的手机和钱包都被学校的几个混混头子抢了,大冬天的,他个人坐在马路边,不知道该怎么回家,沈听眠难得同情心泛滥,借了两个硬币给陆闻昔,让他拨了家里司机的电话。
这就是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但陆闻昔却跟沈听眠熟络起,或者说是陆闻昔单方面地亲近沈听眠,其实沈听眠对他态度依旧冷冷淡淡的。
沈听眠不想让自己的名字跟陆闻昔牵扯在起,生硬道:“就是同学,谈不上关系好。”
快上课了,那三个男生终于放过了陆闻昔,他脸颊泛红地跑到沈听眠跟前,听到的却是这句有些伤人的回答。
余江年察觉到不对劲,赶紧推了推沈听眠的肩膀。
沈听眠像是没懂,神色依旧冷清,看着数学书上以前划过的重点。
原以为他站会儿就走了,但陆闻昔在看到那三个男生回到座位后,突然偷偷摸摸地往沈听眠课桌里放了个什么东西,随后小声道:“给你吃的。”
说完,就偷偷回到了教室角落的位置上。
沈听眠没看是什么,也不想看,直到上课铃响,他从课桌里拿笔,才看到原陆闻昔给的是袋牛奶和两个肉包,塑料袋里还冒着热气,牛奶旁还放着盒冒药。
他上个星期淋了雨,拖了几天没吃药,结果前两天夜里发高烧,烧得脑子都不清醒了,还好他母亲在家,下班回发现了,吓得连夜送医院,路上跟班主任请了病假。
沈听眠缓过神,见老师已经开始讲起了课,他从课桌里拿文具盒,后面再也没看过课桌里的东西。
第节课上完,课有分钟的休息时,他直察觉到后背有个紧盯的视线,沈听眠装作没察觉到,依旧岿然不动地温习着笔迹。
坐在教室角落的胖子见他不吃,急地有些抓耳挠腮,拿着笔写了张纸条,随后站起,匆匆地放到了沈听眠的课桌上。
沈听眠自然是不会理会的,但这幕却被刚刚那陆闻昔钱的几个男生看到了。
他们边打闹着,边到了沈听眠的课桌前,其中个拿起纸条展开,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后,突然开始大声地念了起,声音大得整个吵闹的教室都能听见。
“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你怎么不吃我买给你的早饭?我有什么做错的,你定告诉我。”
念得那男生刻意在后句话上加重了语气,说完后就夸张地呕了声,放肆嘲笑道:“这知道的,知道你写给我们班大才子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写给哪个暗恋对象的,真他妈恶心!”
班上的同学都被逗得笑了起,时,各色各异的眼神纷纷放到了涨红脸的陆闻昔身上。
他尴尬又愤怒地瞪着拿着纸条的那个男生,死死攥着拳头,看着像是想说什么。
“看什么看!”那男生恶狠狠地鼓起拳头,“想挨揍不成!”
陆闻昔那双小眼睛气得通红,按捺许久后,终又只是无动于衷地埋下头,沉默地坐回了椅子上。
后座上的余江年看不下,把那男生手里的纸团抢过,“快上课了。”
还不肯罢休的男生,听到这话后,乖乖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读书的时候,再混账的学生,对老师还是有种能畏惧的。
余江年拿着纸团,探究地瞧了前面看书的沈听眠,意味深长道:“怎么觉你生病回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沈听眠面色冷淡,反问道:“有吗?”
余江年刚想说有,就看到英语老师了,他只能想着等中午食堂的时候问问了。
第二节课的后几分钟,班上的同学已经开始躁动了,就等着下课铃响,立马蜂拥着朝食堂奔。
沈听眠犯懒,常常跟余江年小卖随便买点,解决完温饱就成了。
但自从同陆闻昔关系拉近后,他俩的午饭,就改成了陆闻昔这少爷的豪华便当。
全班都知道陆闻昔家里有钱,但具体是做什么生意的,没人清楚,只知道早晚都有司机接送,到中午了,还有保姆往学校里送饭,脚上穿得是学生不敢肖想的名牌鞋,快小万的手机被抢了立马就能换的。
见教室没人了,陆闻昔搓着胖手,步步挪到了沈听眠的课桌前,试探道:“到点了,我们天台吃饭吧。”
沈听眠头也不抬道:“你们吧,我不饿。”
陆闻昔急得五官皱成团,那双就小的眼睛,更像是完全埋没在了肥肉的沟壑里。
“可是……你病才刚好,不好好吃饭怎么行?”
沈听眠收拾好课桌,从凳子上站起,看了眼后面的余江年,淡淡道:“我小卖,你吗?”
余江年还没开口,陆闻昔就插嘴道:“小卖就只有泡面,你冒才好,吃点清淡的。”
“……”沈听眠置若罔闻,看着余江年道:“你不我就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