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狈地在地上躺了半晌，陈嬷嬷这才咬着牙艰难地爬起来，面如土色地看向乖乖端坐在圆凳上的宁少柏，愤然道：
“大少爷，你就这样看着这个贱……她虐打老奴么？老奴好歹也是二夫人的人，打我就等于打二夫人一样，是为对长辈的不敬，你就不管管，任由她胡作非为？”
慕凉冷笑，这个陈嬷嬷怕是被她打傻了，忘记宁少柏只是个大孩子，根本不懂这些，更何况他还那样讨厌她呢，竟然向他求助，真是可笑！
“你不过是一条在二夫人身边养了多年的狗而已，你也能代表二夫人？我瞧着大概是二夫人平时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都忘了自己是谁，二夫人不在身边时，便充当起主子来了。你说说，要是二夫人知道你拿着鸡毛当令箭，欺负到大少爷头上来了，她会不会护着你？”
陈嬷嬷再次被她几句话噎住，脸上的皱纹都在颤抖。
“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今日你无缘无故打得我一身伤，二夫人见了不维护我，难道维护你不成？”
慕凉抬袖擦掉嘴角的茶水，笑得更加欢实了。
“我打你了吗？谁看见了？分明是你在污蔑我吧？无凭无据的，陈嬷嬷你含血喷人啊！”
这院子里此刻就只有慕凉和宁少柏、如风以及陈嬷嬷四个人，再无旁人看见慕凉动手，陈嬷嬷身上的伤，任由她怎么解释都行，因为如风和宁少柏会为她作证。
“如风，你看见我打她了么？”慕凉故意问道。
早就看不爽陈嬷嬷的如风，如今终于得到出气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奴才没有见到少夫人动手，反而是陈嬷嬷一闯入院子就追着少夫人喊打喊杀，少夫人躲得快，没遭毒手，结果陈嬷嬷自己摔了一跤，心中又不甘，故而反咬少夫人一口。少夫人，依如风看，这件事情的确应该告诉二夫人，因为像陈嬷嬷这等的刁奴啊，就应该好好地惩治一番，否则肯定还会有下次！”
“你们，你们……”陈嬷嬷颤抖着手指着如风，一口气哽在喉咙，半天都喘不上来，差点吐血。
慕凉喝如风两人静静地冷眼旁观，而宁少柏则完全不管这边天，自顾自地继续用早膳。
过了一会儿慕凉才出声：“二夫人远在京城，又管着偌大一座王府的内务，忙碌得紧，我们还是不要拿这些小事去烦扰她了。今天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也不会再提了，陈嬷嬷还是赶快回去买点擦擦，要是内部积血，死在清水镇，那我可就真的不好跟二夫人交代了。”
陈嬷嬷忍着剧痛，本来还憋着一肚子火没处释放，但鉴于方才的遭遇，她此时仍心有余悸，当下也不敢再多言，只有先离开。
“你们等着，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慕凉等人不搭理她，任她像蜗牛一样挪着缓慢的步伐走了。
等到没了人影，如风才放声大笑道：“哈哈，少夫人您真是好样的，那个老太婆仗着有二夫人撑腰，就飞扬跋扈，不把少爷放在眼里，今天终于出了口恶气，我真觉得大快人心！”
慕凉轻笑道：“这种人不教训教训，只会越来越过分，我看她以后再我面前不敢再这么嚣张了。”
两人都没注意到，原本正在吃点心的宁少柏掀起眼帘扫了慕凉一眼，眸光微微闪动，神色不明。
从方才的情形来看，这女人跟陈嬷嬷并无关系，否则的话，也不会毫不留情地对她下手，或许她并非二夫人派来的。
然而，也不能排除她是故意演戏的嫌疑，总之他不可以放下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