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路(1 / 2)

白栀敏锐地察觉到异样。

在往常的话,顾维安绝不会说出这种话。她抬头,发丝拂过他的下巴,但顾维安却按住她的肩膀,他注视着白栀,那目光中欲念并不算少,可还有些她不太明了的东西。

“我朋友还在呢,”白栀干巴巴地开口,“对您来说,时间不太够用吧?”

方才和廖一可说的那些话没有作假,她还记得这人有多恶劣。

谁说顾维安是禁欲的人?他在白栀这边纵起来简直没有度。白栀清楚知晓眼前人有多难满足,多恶劣。

他偏好看白栀软成清溪的模样,也喜欢诱哄她懵懵懂懂地做许多奇怪的事情、由着他的性格胡来。

顾维安慢条斯理地握着她的发,那些柔软的发在他掌中流动,他问:“栀子,清平今天有没有联系你?”

白栀:“?”

她很茫然,摇了摇头:“没有。”

顾维安没有对这个回答做出剧烈的反应,他的手指插入白栀的发,抚摸着她的头:“你还记得自己是顾太太?”

“嗯。”

顾维安笑了一下,问:“是顾清平的太太,还是顾维安的太太?”

白栀讶然:“什么啊,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她觉着顾维安今晚的问话怪怪的,推开他想走,却被顾维安抓住手腕。她回望,看到顾维安那样沉静地望着她。

“你至今不愿和我一起,”顾维安问,“为什么?”

白栀一直以来都想避讳这个问题,此刻却冷不丁地被提起。她一时口干舌燥,仿佛刚刚他留在自己耳垂上的温度还在:“没什么呀,就是,就是。”

她还没说出口,顾维安便走到她面前,低声问:“你不舒服么?”

两人心知肚明,这个观点不成立。

除却糟糕的新婚夜,哪怕是初次接触,顾维安也都很顺利地找到能让她开心的地方。

那时候白栀年纪小,绝不适合怀孕,他也耐心,不曾伤害到她。她第一次好奇尝试,而顾维安担忧力道不适会令她留下心理阴影,也总是温和地抚慰她。

但现在和那时不一样。

“你心里面还有顾清平?”顾维安看她,“所以要留给他?”

白栀恼了:“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大晚上的你吃什么醋?”

“谁吃醋了?”顾维安似听到天方夜谭,笑了笑,“我只记得我们先前协议,不能有婚内出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

白栀犀利点评:“你这幅样子就像是在山西老陈醋坛子里泡了一天一夜。”

简直就是老坛酸菜成了精。

哼。

顾维安未置可否,他只松开白栀的手腕,轻轻哼一声:“胡说八道。”

夫妻双方的谈话到此为止,外面廖一可敲了敲门,狐疑地开口:“栀子,外面好像来了客人,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栀答应一声,自顾维安身侧绕过去,打开卧室的门。

她对今晚顾维安的表现感觉到莫名奇妙,直到下楼后,看到顾清平和余青玫。

白栀:“……”

她大概知道刚刚顾维安心情不好的原因了。

因为看到余青玫,她的心情也有点微妙的不适。

顾清平和余青玫正相对坐着喝茶,看到白栀后,顾清平眼睛亮了亮,露出笑容:“栀子——”

他站起来,话说到半截,白栀便感觉到自己腰肢间多了一只手,她转身看,原是顾维安不知何时跟上来了。

……用的还是昨天在办公室里“排练”的那个姿势。

白栀庆幸他没有在大庭广之下掐自己的后脖颈,不然她一定会让顾维安知道被老婆踹膝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看来延洲那边不怎么合你心意啊,清平,”顾维安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他,“大晚上的来这里,怎么?有事?”

顾清平看了眼白栀腰间的手,那笑容稍稍有停滞,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哥,我这次来是为了普珏的股份。”

“当初父母留下的遗产,大部分都在你手中,”顾清平条理清晰地开口,“这样不公平,我也应当有我的那一份。”

旁侧的余青玫站起来,有些尴尬:“维安,我劝过了清平,但真的……失败了。”

顾维安没有看她,只是凝视着这个长大的弟弟:“继续说。”

那些话已经在腹中打成草稿,顾清平侃侃而谈:“父母过世时都曾留下遗嘱,钱财股份都一分为二,我们俩一人一半。但我至今什么都拿不到,你却拿了那些钱去收购了普珏。如今我早就成年,哥,你也该把属于我的那份交出来。”

旁侧的白栀保持了缄默。

关于上一代的事情,她知之甚少。

更不可能去掺和这兄弟俩之间的纠缠。

顾维安没有打断顾清平的话,他听完之后,才说:“这谁告诉你的?”

顾清平顿了顿,又开口:“和你没关系。”

“那人有没有告诉你,属于你的那一多半财产,也就是世安集团的大量股份,都被顾万生打着照顾你的名号拿走了?”顾维安冷静地说,“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

顾清平一愣。

“年少轻狂,自以为得了点便宜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顾维安说,“你在顾万生那边那么多年,就学了点这东西?”

顾清平的脸逐渐红起来,而顾维安也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颇为浓厚。

白栀也闻到了,她很不喜欢这种味道,试图后退。顾维安不着痕迹地挡在她身前,也改为拉住她的手。

顾维安的手很好看,但掌心有不少茧子和伤痕。白栀的手嫩,一摸上去,她怔了两秒。

顾维安问旁侧的余青玫:“你带他来的?”

余青玫叹息:“晚上喝了点酒,他闹着要来你这里……我和曦月实在放心不下,我就送他过来来。”

顾维安淡淡说:“你也是越来越糊涂。”

余青玫无奈地笑了笑,她看着顾维安身后的栀子,露出温柔的笑容:“小栀子呀?好久不见,还是这么可爱。”

她喜欢用“可爱”这个词来叫白栀。

小栀子呀?真可爱。

维安,你这个小栀子妹妹太可爱了,以后嫁到我家去呗。

……

诸如此类。

白栀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站出来,朝余青玫礼貌的笑:“青玫姐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呢。”

“我让人把你们送回去,”顾维安说,“就你们俩个这状态不行。”

余青玫没有拒绝,倒是顾清平仍旧看着白栀。

顾维安没有动手,他叫人把顾清平半搀半拖地带走,冷静到不像是顾清平的亲哥哥。

白栀倒是没什么多余的感想,她知道顾清平不学无术的很,今日来找顾维安纯粹是自取其辱。

连她都不是顾维安的对手,更何况顾清平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默默腹诽着,廖一可见大事不妙,主动提出回家休息。

等只剩夫妻二人时,顾维安才叫住白栀:“栀子。”

白栀:“嗯?”

“今天你睡主卧,”顾维安说,“和我一起。”

这猝不及防的明示让白栀脚一软,险些滑倒,震惊地看他。

“我想开荤了,”顾维安冷静地说着让白栀脸越来越红的话,“就算没有红烧肉,给点肉末也行。”

白栀:“哎?”

顾维安今天的状态不对,警报声再度在白栀耳侧响起。

“不行,”白栀斟酌良久,断然拒绝,“我不想。”

她不喜欢没有感情的酱酱酿酿。

会让她觉着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工具。

本来上次水到渠成觉着可以,但临门一脚时,那种“原来我只是个工具人啊”这样的念头又悄悄漫了出来,让她无法忍受。

白栀不想再那样了。

顾维安没有强求,他一直是个颇具自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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