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了,宋大嫂的丈夫宋大哥也是密宗圣教护卫,三年前自恶霸手中救了宋大嫂,并和宋大嫂成亲,脱离了密宗圣教。
宋大嫂和宋大哥夫妻恩爱,虽然粗茶淡饭,也不觉辛苦。只是丁哥儿尚未满月,宋大哥在去集市上卖柴的时候,又被密宗圣教的人抓了回去。
宋大哥被密宗圣教抓走的事情还是同去集市上的村里人回来告诉宋大嫂的。宋大嫂连忙去密宗圣教寻夫,却是连门都进不去。
宋大嫂好不容易凑了些银两,寻了门路找人探问,才知宋大哥被密宗圣教以叛教的罪名关在地牢里,不准任何人探望。
宋大嫂无奈之下只得选择报官,哭诉密宗圣教强掳民夫,官差去了密宗圣教查问回来,却将宋大嫂的官司发了回来,说这是密宗圣教教务,官府不予受理。
密宗圣教是大理国教,官府向来高看一眼,自然不会因为宋大嫂一名普通村妇而得罪密宗圣教。
宋大嫂不会武功,也没有权势,她上告无门,救不了丈夫,却也不肯放弃,努力拉扯着丁哥儿长大,希望有朝一日,能熬得丈夫回来团聚。
“求几位少侠怜悯我们母子,帮帮我们吧。”丁哥儿趴在傅龙羽肩头睡着了,宋大嫂讲述过缘由,又跪落于地落泪哀求道:“哪怕让我知道丁哥儿他爹还活着,让丁哥儿能见上他爹一面也好,可怜这孩子一直盼望着他爹回来……”
傅龙晴兄弟三人都很同情宋大嫂和丁哥儿的境遇,尤其是想及段晓静与蓝月生之事,更觉密宗圣教的教规不近人情。
“策儿先扶宋大嫂起来。”傅龙晴略犹豫,还是决定再管一次“闲事“,路见不平,怎能漠视。
傅龙策扶起宋大嫂:“宋大嫂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明原委,替你和丁哥儿主持公道。”
傅龙羽和傅龙策奉三哥之命将宋大嫂和丁哥儿送回家中后回到住处,傅龙晴正在堂上等候。。
傅龙羽复又跪下请责:“龙羽不该私自起身……更不该不告而出,让三哥担心了。”
傅龙晴冷了脸:“明知彩蜂宫抓了宋大嫂为倚仗,你还敢一个人一声不吭地去。”
傅龙晴有些薄怒,觉得龙羽避重就轻,幸好是策儿能探知龙羽去向,这也幸好是彩蜂宫主的武功真得不如龙羽高,这幸好是龙羽去得快,彩蜂宫还没来得及施加别的暗算……
“敢单刀赴会,觉得自己能耐了是吗?”傅龙晴轻斥。
傅龙羽脸上色微红,忙道:“龙羽知错,龙羽不该不传讯息,独自冒险,虽是侥幸成功,也不敢妄自尊大,日后遇事,一定考虑周全。”
傅龙晴这才微微颔首,和缓了声音对他道:“你知道就好,谨记大哥的吩咐,凡事三思,量力而行,勿要轻易涉险。”
傅龙羽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你去救人,是出于善意,可是若力有不逮,人没救到,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那真是悔之晚矣。
少年人血气方刚,易冲动而为。所以傅家规诫,多教导弟子行事谨慎,容忍克制。但英雄年少,也是建功立业之时,所以傅家规诫,也教导弟子勇于担当,迎难而上。
傅龙城的规矩也是如此,弟子贸然直进要罚,畏手畏脚亦要罚,这当为与不当为之间,若不细加琢磨、分辨,板子许是立刻落下来了。
“龙羽一定谨记大哥、三哥教诲。”傅龙羽再对龙晴欠身。
傅龙晴这才吩咐龙羽起身,看在他救了宋大嫂、丁哥儿母子有功的份上,剩下的罚跪时辰也免了。
在傅龙晴看来,四弟龙羽虽有时任性,却是心思灵透,又聪慧乖顺,便是有了些许差错,也无需重责,只点他几句就可以了。
这当然只是傅龙晴对龙羽的看法,但是大哥傅龙城那里却是不这么想,在傅龙城眼中,傅龙羽便是与傅龙晴一样,心思虽是灵透,性情却是执拗、倔强,主意极正。
所以,傅龙城便是认定这两个弟弟都是不挨打不听话的主,且是打轻了都不成。
这家里但凡养成了打孩子的习惯,可是不好改了。傅龙城如今是越来越习惯只拿板子和弟弟们或是徒弟们说话的,无论哪个犯了规矩或是错处,常不问情由,先打一顿再说,板子也是越落越重了。
傅龙羽又谢过三哥体恤,难免对大哥有些怨念:“幸好三哥心疼龙羽,这若是大哥处置,便是不挨板子,怕也要跪到明日晨起的。”
傅龙晴轻扬眉峰道:“以为你还不当罚呢?方才回到堂上不见你的身影,我可是吓出一身冷汗来……”
傅龙羽既有些愧疚,又有些不满:“三哥就那么担心龙羽打不过彩蜂宫的人吗?”
傅龙晴笑斥道:“人外有人这句话,还用我再教你吗?”
傅龙羽觉得好像又要挨骂了似的,忙先告罪道:“是龙羽失言,龙羽可不敢妄自尊大,三哥不用再教训了。”
傅龙晴点点头:“不妄自尊大,也不妄自菲薄,这才是咱家弟子该有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