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是她的真心话,不跟着他,怎么利用他给自己劈开天地次元,一统三界诸如等等。
李讫原本心怀警戒,但听她这么说过,竟觉哪儿柔软,一时神情浅淡温柔。
也许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这个女人多数时候他看不懂,说是愚蠢粘人,却又挺讨人挂怀。但若说她嘴里有真心,他并不认为,一副懒怠的模样,睡到日上三竿醒,无事就去崇华殿照镜子,一只猫有什么好照的?就不像有心肺的女人,却偏又叫他识别不出假话。
长眸瞥了眼一旁团爪的裴婉,看她最近吃得毛发细密、屁股滚圆,应是每日给她注入的灵气生效了,有了那么点命灯。
他便捏了把她的耳朵道:“镇日就知睡不够,明日随我去抚琴,然后再说我是不是魔!”
结果裴婉第二天还在美梦里,就被李讫抓去无极殿顶上了。看到他修长指骨抚琴的风姿,一时险些惊愕掉下巴。
李讫显然甚得意,言语都比往日多了人气:“这是我娘亲弹过的,她叫秦月。”
他说这话的时候比较温柔,鉴于每次聊天三句必死,裴婉不知如何与他接话。
心里默默想,他娘亲……他生下来没几个月爹娘都魂灭了……
李讫读懂了,自顾自应道:“我有不属于元神的记忆!”睨了她一眼,好似她若敢言传出去,必定叫她五马分尸身首异地。
说完一臂拎起她毛绒绒的爪子,又现出惯常冷鸷的气宇,修长身躯飞掠下楼。
裴婉蜷在他臂弯里还挺舒服的,蹭蹭肘子又想埋脸瞌睡。
路过的师叔看见宗主,一般低头不搭理,今日见他怀里兜着只小猫,不觉抬眸一看。这个天清宗里的关系,十分诡异淡漠。
李讫倒是慢了慢步子,眼里敛下一片阴凉,继而漠然地擦肩而过。
只有在他找女人侍寝的时候,裴婉便是多余的。每天入夜他都会去找陈瓖共浴,到了后半夜才躯体冰凉地滚回来,然后抓过她垫在底下枕着睡。
泡澡的池子在崇华殿,不过裴婉没找着地方。每次回来他都甚为虚弱苍白,英俊的脸庞抵着裴婉的毛,仿似有着不需描述的无尽孤独。
裴婉:这么折腾可能真的很辛苦。
这当然不是裴婉造的谣。
是她蹲在房梁上听崇华殿的姐妹们八卦来的,而且据说师祖每次找陈瓖侍寝时,赤炎也会在场,这就太重-口了些。
有小姐妹胆大直言,趁陈瓖在的时候打听过。
陈瓖每每忿而惊惧道:“白非白的,黑非黑的,你我只怕皆在虚假里……这就是个惊天大骗局。”
非常高深莫测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大家都喟叹陈瓖姐姐太累了。
归纳总结就是,陈瓖是圆脸白肤,赤炎是黑脸方额,师祖可能就好脸比较大的款。
而且云篱每天中午都来找裴婉,也会和她聊一些八卦。
起初云篱是靠近不得无极殿的,但因为每天中午来拎裴婉去晒太阳,因此得以直接在殿外等候。
归云湖畔云雾缭绕,阳光穿透仙气暖暖的照下来,云篱绾着双月髻,给裴婉用野花扎在头上戴。和她说:“虽然服侍师祖的工作辛苦,但好像给爹爹长脸了,岛上的子弟新增不少,还有北洲的道派前来送礼,所以虽然很想念家,也还是要坚持呢。”
云篱甚单纯,清秀的脸上写着开心笑容,还说从来没见过裴婉这样漂亮的猫。
眯着眼睛憧憬道:“我有个朋友,她也特别美,虽然你只是猫,但很奇怪,却总让我想起她。”
裴婉听得感慨:呜呜,果然是我一眼结交的姐妹。
裴婉“喵”了一声,我就是啊。
云篱正垫着脚往外飞鸽传信,听得惊讶不已,睁大眼睛蹲下来:“你竟能听得懂我的话吗?我正在给她的父亲递信,听说她不见了,我也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