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林肃?你受伤了?”张幺幺忙扶他坐起。
郁林肃还在嘿嘿笑,声音确是暗哑的,有些虚弱:“我也没想到,走马上任的第一天就遭了黑手。”
张幺幺下床点了灯,好在她房间里也有上好的外伤药粉,她一一找来,又去看郁林肃的伤势。
他伤在腰间,有一道深可见底的刀伤,简单的包扎了下,这会儿一动,就有流出血来。
张幺幺皱眉:“你受伤了怎不好好上药包扎,侯府里什么都比这里齐全,作甚还跑到这里来?”
他脱了衣裳,露出紧致结实的身躯,胸脯横阔、腰间劲瘦,呼吸起伏见,几块硬豆腐般的腹肉也起起伏伏,张幺幺盯着他腰间伤口,那几块皮肉却不由自主的落进她眼角的余光,她不由抿紧了唇,神色有些紧绷。
郁林肃低头瞧着她,见她手里利索的为自己清理,似是没有一点异样。可等他的眼睛溜到她那泛红的耳垂时,不由咧嘴无声笑了。
他缓缓呼出口气,呼吸间闻到的除了药味血腥味,还有房间里她那清淡微凉的馨香,伤口虽疼,他却有些昏昏欲睡,嘴里道:“今日审问那几个海盗头子时,被其中一个诓骗了,他说有重要情报告诉我知道,等我上前时,却狠狠刺了我一刀……”
她并未过问他受伤的原因,但此时他说起,她也不打断,安静听着。
“他临死前说是要找我报仇,然他好似把我当成了傻子。他们这些人押解回京时,便用过刑搜过身的,身上不可能还有利器。为何反而到了京中、到了锦衣卫的大牢里倒藏起了匕首?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张幺幺开始给他裹伤口,因细棉布要绕过他的背部,正要提醒他坐起,他便自己立起上身,结果又软踏踏地倒在了她的肩上。
张幺幺憋住一口气,正要拍她一巴掌,却见他背上竟纵横交错着好些伤痕,那一巴掌顿了顿,还是‘啪’地一下拍了上去,她淡声道:“你伤的是皮肉,不是筋骨,坐好了。”
郁林肃无奈坐起,哭丧着脸道:“媳妇儿,我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能对我温柔些吗?”
张幺幺无视他撒泼作怪,手里不停,嘴里却道:“你们锦衣卫里有奸细?”
郁林肃见她总是回避自己亲近她的话,也有些习惯了,闻言道:“这是自然的。相比其他衙门,锦衣卫更是鱼龙混杂。毕竟是人人忌惮的地方,谁都想安排个探子进去,好提前知道点消息以免对自己不利。”
说着冷笑:“我虽大意受了伤,可也正说明这案子水深的很,只怕与京中的牵连也不浅。”
他眸色微冷,却光芒闪烁,锐利又邪肆:“我原本还想着酌情处置,毕竟我刚来这位子就得罪了人不利往后的路,可谁知有些人却是急脾气,比我还心狠手辣,上来就想要我的命,如此,我怎能不回报他些。”
张幺幺将细棉布绑了个结:“管你锦衣卫银衣卫,皆是□□凡胎,还是小心行事吧。”说着便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郁林肃眸光闪闪,看着她笑:“媳妇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我好感动!”
“我是怕你还未替我找到人就死了,我这番心思就白费了。”说着便端着换下的杂物出去处置了。
郁林肃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瘪了瘪嘴。
等张幺幺再回来时,郁林肃已经歪靠在她的床上睡着了。
她没想到他能睡得这么快,澡未洗鞋未脱,身上血腥味儿汗臭味儿夹杂在一起,别提多难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