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婧卸了珠環,靠在韩琛怀里,手中拿着一本书在看,手指一直在翻页,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实什么都没有看进去。
韩琛下颌在她柔软的发顶摩挲:“听说,你今日和如贵妃发生了冲突?”
宋梓婧将书摊在腿上,一脸倦怠的看着前方:“如贵妃罚宫里的宫女,臣妾觉得重了些,便出言阻止惹了贵妃不悦。是臣妾冒犯。”
“无事。”韩琛起身将她腿上的书拿开,“如贵妃是个大度的,不会生你气。”
“臣妾知道。”勉强笑了笑,宋梓婧觉得桌上烛光晃眼,微微眯起,对韩琛道:“皇上,臣妾累了,休息吧。”
韩琛察觉出她的异样,与她一齐起身。难得的宋梓婧主动牵了他的手,像是抓了浮木,暂且得了喘息。
她让春若留了一盏昏暗烛灯,今夜不想黑漆漆的睡。
事后,韩琛支起身,撩开她汗湿的发。她已经熟睡,可原应该平整的眉心却微微皱起。他想,她本不该是这样的——
十六岁的豆蔻之年,应该无忧无虑,肆意欢笑,而不是应该像现在这样愁眉不展,像个老大人似的。
可是他忘了,进了这后宫,就不能有人保持最初的纯真。这阴暗秽碎的后宫,任何人都会沾染上那些难以言道的阴谋诡计,谁也不能例外。
宋梓婧睡着之后,只觉陷入了一汪泥潭,越动她陷的越深。无论多大声的呼喊救命,都没有人理会。梦里,有一条吐着猩红蛇芯的巨蛇朝她靠近,她恐惧,她呐喊,最终在血口大张时睁开了眼。
窗外已经大亮,枕边人也已不见。
春若听见声响将幔帷捞起拴好,见已经坐起的人道:“小主醒了。奴婢叫人进来服侍您洗漱?”
宋梓婧头疼的揉着眉心,轻轻应了一声。
“皇上卯时一刻就去上朝了,让我们不要叫醒您。”春若一边为她穿衣一边说,“还说您昨夜睡得不安稳,让德安房去凤阳宫传了口谕,不必去皇后娘娘那儿请安。”
“知道了。”
如果皇帝没有去说,她也是要告病的。坐在妆台前,铜镜中的人一片憔悴,眼底尽是乌青。想来,最近也没什么烦心事,可就是感觉累。
随意挑选几只相配的钗子让春若插上,春若俯下身道:“奴婢瞧主子精神气不太好,要不要叫太医来看一看?”
宋梓婧微微颔首:“去吧。”
***
去了太医院,才发现只有一个年老的周太医在,春若也顾不得找一个医术精明的,就叫着人来了。
周太医在宋梓婧手腕上搭上丝绢,细细感受脉搏,却是什么也感受不出来,低垂着头道:“臣把脉象,并未查出什么不妥。小主可否说与微臣自身状况。”
宋梓婧一手杵头,闭眼回道:“胸闷气短,夜里睡不安稳。”
这可就把周太医难倒了,这些症状之下的脉象应当是悬浮不定,可他所触皆是平滑无恙。
额头冒出虚汗,周太医跪着往后退了几步,匐下身子叩罪:“微臣医术不精,实在查不出有何异样,请小主恕罪。”
“罢了。”宋梓婧无力摆手,只当她夜里没睡好罢。
周太医还是不安心,磕头道:“微臣去开一些安神药,主子暂且用了看看,若是长期不好,恐得找医术更精湛的肖太医来。”
春若瞥见主子已经不愿再说话,便偏头对周太医道:“有劳周太医了,奴婢送您出去。”
“微臣告退。”
不多时春若就赶了回来,拿开了屋里的熏炉。用扇子在屋里扇了扇,散去这恼人的味道。
忽听主子呢喃道:“春若,我好累啊。”
春若一脸迷茫,不知她所说谓何。
这宫里的勾心斗角,她算是刚刚身处中心。只能算初来乍到的人,可即使如此,她已经开始疲惫,不想每日活在别人的算计她,而她又算计别人的日子里。
每天都要提心吊胆,一点点异动都要查明是不是他人搞鬼。
或许,从被选中进宫开始,她这一生就是悲哀的。
缓缓睁开的眼睛,不再澄澈,而是布满灰沉的阴云,将真正的自己掩盖住了,流露出无限哀戚。
“小主——”
夏福子急匆匆从门外冲进来,略微行礼后说道:
“小主,奴才刚得到消息,明阳宫出事了,皇上和各宫主子都已经赶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准备十二点准发的,还是晚了一点。
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里洗去纤尘成为更好的自己!
2020是真正在晋江的第一年,写了两本文,文笔不是很好,剧情也不是那么吸引人,总之各处都是缺点。但从坏变好总有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很感谢你们这一路的包容【鞠躬.jpg】,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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