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七章(1 / 2)

安平本地的习俗,大年二十九迎神祭祖,算是一年中最重大的祭祀仪式。这年代庄户人家都靠天吃饭,一靠祖宗庇佑,二靠神佛眷顾,因此对于这样的祭典,向来没人敢马虎的。

谢良钰本不大信这个,但他现在穿也穿了,梦了那么多年的人也见了——这几个月来的一切若不是他在前世病床上发出来的一场大梦,那便算实实在在出现了神迹,至少以他所见的科学,全然无法解释。

况且……不敬祖宗神明,这帽子要扣在头上,别说直上青云,他怕是连考场都进不了了。

——考试之前,可都还要官方祭神呢。

所以尽管冬夜风冷,一家三口还是大半夜地租了辆驴车,大包小包地赶回谢家村去。

祭祀这种事,其隆重程度也是跟主持典礼的人家财力成正比的,而像谢家这样的庄户人家,虽然大家都没什么钱,但举全族之力,倒也能把祭典办得比较体面。

因此比普通人家的“三牲福礼”强些,谢家宗族选的是“五牲福礼”,用肥猪一口,鸡鸭各一只,活鱼一条,再加上一筐鸡蛋。这些东西都要用心做熟,待五更天时便摆在祭台上,插好筷子,点起香烛,请各路神佛前来享用。

按照礼节,是先祭神再祭祖,大伙从前一天傍晚就开始忙活起来,女人们将家家户户的碗筷瓢盆等器什都凑到一起,杀鸡宰鱼,准备祭品;男人们则负责准备祭台、整理桌椅,唯一能有时间休息着跑来跑去的,就是小孩子们了。

虎子一会村就蹿得没了影儿,他和原身那个哥哥不一样,在小伙伴们中间人缘向来是好的,又很能打,颇有点孩子王的架势。

只是以前有原身在,许多村民都叮嘱自家孩子不要与他们家来往,现在见谢良钰很有改邪归正的迹象,甚至连着几个月没作妖,大伙便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提防着了。

俗话说远香近臭,从前大家对这败家子退避三舍,可到底是相处了这么些年,看着他长大的,当初跟谢家夫妇两个也都处得不错,现在谢良钰卖了地,带着一家人搬走,长时间看不见他,倒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现在想起来,这孩子小时候也是生得玉雪可爱,而且还聪明,读书很厉害,这些年这么荒唐,也是被父母骤然离世打击狠了吧?

唉,当年谢家那事,也实在出得突然,夫妻俩都是好人来着,可惜了的。

谢良钰则又见到了好些日子没见的族长一家人,谢常青已远不像从前那样排斥他,反倒远远的便打上了招呼,过来与他见面,满脸都是亲善。

“你这小子,开了什么窍?这几月在县里,可是出了不小的风头啊。”

谢常青不像消息闭塞的谢家村人,他在县里的学堂读书,日常吃住都在那边,几天才回来一次,这段时间谢良钰在安平县的文人圈子里声名鹊起,甚至连他都听同学和学堂里先生们提起过。

这种民办学堂的先生们多也不过是秀才,谢良钰俨然已经混进了他们的圈子,虽然还身无功名,但大家都把他看作是“一伙的”,弄得谢常青云里雾里——前日还是他惫懒怠惰、不思上进的败家子表弟,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倒和自己的老师成为一辈了??

开始的时候他还不能相信,以为是什么同名同姓之人,可不成想,后来听着同窗描述,还似乎真是自己熟悉的那个。

谢常青相当不可置信,但又不得不信,不知不觉之间,对谢良钰也就越来越改观了。

他本来跟谢良钰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本性也不坏,从前只是看不惯他的行事,如今既然对方“浪子回头”,再加上祖父说的那些神神道道不知是真是假的事儿,他半信半疑的,也就把从前的谢良钰归到了“不正常”的范畴里。

谢良钰正跟着一群族中小辈摆桌子,他那绵延的半个多月的小感冒终于好了大半,也不咳了,只是身上还略有些疲惫感,这会儿晒着太阳干会儿活,出点汗,反倒舒服不少。

他看见谢常青过来,便也客客气气地跟他打招呼:“常青哥,有日子没见了。”

“可不,不过你没见我,我可日日听见你的名字……好家伙,以前可真深藏不露啊!”

旁边的人听见他们的对话,都有些好奇——都说这三郎好似改邪归正了,常青这话是怎么说的?

“常青可是咱谢家这代最出息的了……”

“可不!”

“不过,什么深藏不露啊?都是自家兄弟,你们在县里没见过面?”

谢常青摆摆手笑道:“二叔,您不知道,侄儿在如今的三郎面前可不算什么了——我们书院的先生们都知道他的名字,据同窗说,三郎可与那些先生们平辈论教呢。”

“……”大伙面面相觑,对这个过于突然的消息有些接受不来,“真的假的?”

最新小说: 嫡女夺珠 失忆五年,我和死对头奉子成婚了? 分手后,被渣男小叔明撩暗宠 病秧子先别死,神医娘子来冲喜了! 喝醉后,女神让我忘了她 都市觉醒:我能不断进化异能 宠妾灭妻?主母二嫁高冷王爷 钱局 相亲当天,我被豪门大佬闪婚了 诱哄:心机前夫他蓄谋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