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现在就走?”外面传来华烽的声音。
“等等。”
对面的人声音不知为何,软了许多,不再方才那样冰冷。
“慕容,朝前走。”他缓缓:“我的手就在你面前。”
李秧怔怔地呆住了。
她听错了吗?他看出了她需要人牵着?
李秧努力朝他的方向感应,想感应一下,自己前面不真的有一只手。
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或许,她真的该相信他一次。
李秧朝他的方向慢慢伸出了手,正准备硬着头皮摸过去寻找他那只手时,外面街忽然传来一阵狗吠声。
那吠叫声隐隐透着不正常的癫狂,且不止一头,街那头咆哮着奔过来,引得街人发出恐慌尖叫。
李秧一听那吠叫声,当即缩身收回了手,抱住自己了个哆嗦。
疯狗,她最害怕的动。
紧接着,她脸色突然惊恐起来。
她想起辈子也遇过疯狗,却不在这样的情况下。
她记得很清楚,那日离春闱还有五天了,脚伤半好的她随子回府,顺便将一直在国子监照料她的枝枝送回来。
当时他们的马车停在国公府大门阶下,子先出来了阶,而枝枝则在扶脚伤未好的李秧下马车,那三头双眼猩红的疯狗就在这个时候巷口里窜出来。
李秧时候疯狗追赶过,有极大的阴影,当即吓得她返身钻回了车厢,在车旁的枝枝根本来不及,只能缩到车板下躲避。
枝枝躲过了疯狗,却没躲过疯狗惊着的马匹,马蹄疯狂乱跳,眨眼就把缩在车板下的姑娘踢得飞了出去。
姑娘整个背部肋骨踢碎,在床疼了两天两夜,在李秧愧疚的泪水下死去。
疯狗的狂吠声人群的尖叫声把李秧的意识记忆拉回到现实。
虽然辈子时间不对,此时的她的确就在车厢里,而枝枝也因为她而留在了车厢外。不过,好在枝枝青鹿华烽一起坐在外面,他们不会让她有事。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青鹿焦急的呼喊。
“枝枝!别过来!你先躲起来!”
李秧双瞳一缩,枝枝不在这里?她怎么会不在这里的?!
而这个时候,那几只疯狗的吠叫声就要来到车附近。
“姑娘躲起来!”连华烽都在朝她喊。
这分明在发生辈子一模一样的事。
“枝枝!”李秧转身就钻出车厢。
她的手刚碰到车厢门,有人就后将她另一只手拉住,并用力地将她拉了回去。
车厢开始晃动,马匹开始焦躁不安发出嘶叫声。
“不!救救枝枝!”李秧眼泪已经涌了出来,挣扎着要冲出去把枝枝拉进来:“谁快去救救她!”后面的人不仅不放,还往她腰一揽,将她整个人后紧紧抱住。
在抱住她的那一瞬间,他冲外大喊了一声。
“华烽!救人!”
疯狗终于窜到了离他们最近的地方,马匹惊声嘶叫着一阵乱跳,车厢随之疯狂摇摆,车厢混乱的两人也随之站立不稳,重重倒了下去。
紧接着浑身一阵震晃,与他一同跌倒在车板。在摔落的那一瞬间,李秧仍旧只想着救枝枝,没有发觉在落地的一瞬间,他怎么将她整个人护在身,没有发觉他重重摔下去的时候,胸膛里发出的一阵闷哼。
她只知,他的臂膀如此大力,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肯松开半分。
没等李秧挣扎开,车厢慢慢不再晃动,外面的人也不再混乱尖叫,而变成了议论纷纷的嘈杂声。
就当时枝枝马蹄踢飞吐血倒在泥地,路人前围观时,一模一样的嘈杂声。
“我求求你……”李秧未这般无助过,眼的泪水随着她的挣扎推搡在脸纷乱甩落:“求求你快去救救她!”
“慕容姐姐!”
忽然车窗外传来一声担忧的呼唤。
“您在叫我吗?”
李秧顿时整个人都定住了,怔怔听着那个脆甜的声音响亮地叫着她的名字:“慕容姐姐,枝枝在这儿呢,我没事,华烽叔叔把狗都杀了,大家都没事。”
李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就要爬起来去看这个人到底不枝枝,不她声音那样完好无损。
“枝……!”还没爬起,就那人又一把拉了回去,咚的一声掉回了他身,不她反应的机会,一手控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的头摁向下方,一片充满了滚烫气息的地方。
趴在车窗边的枝枝,正担心地听着车厢里面的动静,准备好慕容姐姐一喊她,她就立刻进去察看她的情况。
慕容姐姐好像很怕她出事,刚才躲在店铺里面的时候,她都能听到慕容姐姐在车厢里喊救她,急得连声音都带了哭腔。
没想到慕容姐姐这般在意她,让枝枝十分感动,暗暗想着以后若子爷抬了姨娘或妾室,她就去求夫人让她跟着慕容姐姐,然后尽心尽力报答她。
“枝……”
忽然,里面传来一阵极轻的低呼,听起来像在喊她,又好似在叹气……很奇怪的叹气。
枝枝皱起眉头,又凝神去听,发现里面又传来一阵混乱的呼吸声。
就好像一个伤心要哭的人,在用力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的那支离破碎的呼吸声,又好像一个刚刚跑了很久的人,正躺在地喘着气。
总之,好像很难受。
枝枝犹豫了一下,朝里唤了声:“慕容姐姐?您……”
话还没说完,青鹿忽然把她拉到一边。
枝枝一脸莫名其妙:“青鹿哥,你做什么拉我,慕容姐姐她还在里面哭呢,而且哭的都喘不过气来了……疼!”枝枝低呼一声捂住鼻子:“你干嘛捏我鼻子?”
青鹿恨铁不成钢地瞪她一眼,脸颊有一层一样的薄红:“你瞎操什么心!里面有子爷照顾你慕容姐姐。”
枝枝张圆了嘴一呆,哎呀,她怎么都忘了,子爷也在里面啊。
那就说明,方才那个奇怪的声音,子爷弄出来的?为何他要捂住慕容姐姐的嘴呢?
李秧比枝枝想知,他为何要这样做。
为何要将她的头摁在他脸,额头抵着她的,鼻尖也贴着她的,甚至,连他的嘴唇,都已经轻轻地触来了。
他的嘴唇很凉,又很软,似有若无地与她的嘴唇轻轻相触,不肯放开,又不肯接近,好似在害怕,又好似在试探,又好似,只在玩.弄她。
明明他的呼吸很乱很急,比她的乱多了,喷洒在她脸嘴的气息时重时轻,又浓又烫。放在她后颈处的大手,紧紧圈在她身的长臂,无不在揉着她,随着动作愈加用力,他的胸膛也越发深深起伏,见他此时真的非常不平静。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小秧儿还得意地腹诽她比他冷静,下一章,她就会深刻地认识到自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