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风拉着宝儿往山下跑,跑了青雾,眼看快要到口,宝儿一把甩开了辞风的手。
“我不要回去!”
辞风看着眼眶发红含泪的宝儿,走回来蹲在她面前:“宝儿,你相信辞风叔叔,你娘从现在开始不会再伤害你……”
“没用的!”宝儿喊道:“一定要让她死了她才不会再宝儿!她不会放宝儿的!”
辞风说话,她就扑去一把抱住辞风,哇哇大哭:“宝儿不要娘亲呜呜呜……宝儿只和辞风叔叔在一起!宝儿要永远跟着辞风叔叔呜呜呜……”
辞风拍拍她的背,把她从自己身上拉开了,看着她哭花的小脸,道。
“宝儿,辞风叔叔答应帮你脱离你娘的控制,就一定会帮你做到。你娘她会永远留在这个岛上,只要你愿意,她不可能有机会再见到你。”
“真的吗?”宝儿抽噎道:“为什么她会留在这里?”
辞风脑海闪昨天听见的岛上规:
在岛上犯了奸yin罪的人,必须接受岛上居民的审判,轻的永世不得离岛,留在岛上赎罪,重的将犯罪的人□□起来,剥夺财物、身份、地位,亲人必须与断绝系,有孩的把孩交给他人抚养。
辞风大概地向宝儿说了遍,宝儿脸上才露了笑容,开心道:“太好了!那我就能跟着辞风叔叔了!”
辞风却没有笑,认真地看着她道:“宝儿,叔叔会带你回凉井村,让许村长分给你一块地方,叔叔会帮你建个小房,再让村长给你安排点活儿干。”
听到这里,宝儿脸上喜悦的笑容慢慢凝固僵硬。
辞风继续道:“村里不富裕,但你可以养活自己,你年纪毕竟小,大家都会帮着你点,到九大娘或何大嫂那儿学点手艺,跟着她们干几年,到你及笄了……”
“原来你早知道了。”
宝儿冷冷断他,挂着泪痕的小脸,此是阴沉冰冷:“你什么候知道我不是七岁的?”
辞风对她突然的转变不意外,语气依旧平和:“很早就知道了,为了不让你娘怀疑,叔叔没有表现来,表现来的话,受苦的是你。”
宝儿嘴唇一颤,两侧的手紧紧揪住衣服:“那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吃甜,知道我不喜欢笑……”
辞风点头:“我知道,是你娘逼你迎合我。”
宝儿定定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却又感到无比陌生的英俊僧人,到他平对自己的宠溺,居然是伪装配合着她演戏,心里无一阵发寒。
可她早已决心永远跟着他。
“不。”宝儿坚定道:“我要跟着你!我不要一个人住!我要跟着你住在庙里!我要……”
“宝儿。”
辞风沉声断她,严肃道:“你已经是个十岁的小姑娘,恢复常饮食,很快会长大长,将来要嫁人。辞风叔叔是个僧人,不能与女同住。”
宝儿急了起来,抓着他的胳膊用力摇:“我,我不嫁人,我把头发剃了家……”
辞风语气坚决:“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跟着我,而是去庵里家。”
宝儿急问:“为何那个哥哥就可以跟着你!”
辞风一噎,脑袋顿浮一张笑得又甜又媚的脸,一个追着他喊师父,又故意对他上.下手的人。
辞风心跳微乱,脸颊微烫,缓道:“她不能与你相提论,她,是男……”说到男,他喉结滑动了下。
听到这里,宝儿已白他不会通融,用力推开辞风,冷冷一哼,稚气的小脸满是尖刻的冷笑。
“你别满口都是为我好了,我知道你是怕我赖着你,妨碍你去找你的心上人恋恋!对不对?!”
听到恋恋两字,辞风瞳孔一缩,温和的眉宇顿闪现锋利,凝眉看住她。
“你怎会知道恋恋。”
连声音也骤然变得冰冷,就好像有人动了他宝贵的东西。
宝儿暗暗心惊,看来这个恋恋对他来说真的极为重要。越重要她越要刺激他。
“在海边发现你的候,我就听见你在喊这个人的名字。”宝儿冷哼:“你一定是被恋恋抛弃了,以跳海寻死!”
宝儿让他知道他和自己一样,是孤独的被抛弃的,只能和同类在一起。可没到,辞风听了,沉冷的脸反而云淡风轻一笑,缓缓道。
“或许是吧,我也不起来了。”他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恨不甘:“不管怎么样,她是我唯一记得的人。”
他望住宝儿,道:“醒来我就算去湖州寻她,可发现你被虐待了,以留下来帮助你。”
“也就是说,你很快就走了。”宝儿:“是吗?”
辞风淡答:“没错。”
他站起来,拉起宝儿的手:“走吧,去找村长,让他帮你做主……”
“我不要!”宝儿冲他大喊:“我不要你帮了!你们都是骗!没人帮我杀了她,我自己去!”
宝儿返身往回跑,小身影眨眼就消失在浓浓白雾之中。
*
李秧悄悄溜走后,马上去寻宝儿。
方才宝儿一闪而的候,她看到她的脸色极瘆人,好似中了毒似的,有发青。
该不会她碰了什么毒物吧?
果然,没一会儿,她就在一道浅溪边发现了倒在地上的宝儿,她的手上紧紧握着几朵颜色奇怪的花朵,而她的手,已变成了紫色。
李秧拿木棍将宝儿手上的毒花挑去,然后拉着她的袖,将她发紫的手放入浅溪之中,水流冲刷她的手,洁净澄澈的水顿变得污浊。
“宝儿!”李秧不敢碰触她的身体,蹲在她身旁唤她,见她居然睁了睁眼,有意识,忙安慰她:“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人……”
起身要走,宝儿唤住她:“小哥哥……”
她的声音虚弱无助,李秧心里不忍,蹲了回去:“我在。”
宝儿看着她,问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喜欢辞风叔叔,一直和他在一起……”
李秧微微一讶,大方承认:“是。”
宝儿闻言徒然发低低的冷笑:“可是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
李秧骇然,心里一阵害怕:“他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现在人在哪里?”
宝儿半睁半闭的眼睛焕发着幽幽冷光,发紫的嘴唇动了动:“他早就有心上人了……很快,他就要离开这里,去找他的心上人了……”
李秧呆呆听完,而后松口气一笑,那笑容满是释然:“原来是这件事……我以为你说他事了。”
宝儿见她不生气不难反而笑,不能置信:“你不会生气吗……他要抛下你走了,他心里就只有那个恋恋……而且,他是因那个恋恋才跳海轻生的……”
李秧吃惊:“这是他说的?”
“是,是他……咳咳咳……”宝儿一阵剧烈咳嗽,咳了一口血。
李秧吓了一跳,当即站起:“我去找人来!”
可才刚迈步,身后一阵大喊:“哥哥!”
那声音含着焦急害怕,李秧迅速回头,没看清什么,一个人影猛地向她扑来,紫黑的手迅速挥向李秧的脖。
李秧第一间就将宝儿推开,可她的手是在李秧脖上抓了一把,疼的李秧浑身一颤,白皙的脖上,显现两道长长的红抓痕。
“你!!”李秧怒指被她推倒在地的宝儿,到自己必已中毒,迅速就地而坐,调整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以减缓血流速度。
宝儿看着李秧煞白的脸色,心里的愤恨似乎少了一,吃吃笑起来:“不知辞风知道我们因他而死,会不会很自责……”
“我是被你害死的。”李秧咬牙切齿道:“而你,是被你自己害死的,别赖在别人身上。”
宝儿却已听不见了,有皮肤全部变紫:“……有你陪我一起死……”随着渐弱的声音,意识也消失了:“太好了……”
李秧无暇顾及她,闭目让自己尽量不要动弹,可是坚持不了多久,意识黑了下去。
待醒来的候,李秧发现已是夜里,且身处村长家中。
她动了动身,发现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摸了摸被抓伤的脖,也已包扎好了。
有人及救了她。
李秧从床上坐起往外看,发现外面已是天黑,隐约能听见村长在与人谈话。
下地穿鞋,李秧发现脚上传来辛辣的怪味,定睛一看,受伤的脚踝处,缠裹着深色的药物。
这是谁给她包的?
扶床站起,李秧发觉脚踝竟然不疼了。
她不能置信地试着扭动踝节,甚至用力跺脚,都没有任何不适。
会是辞风给她包的吗?
“村长!”李秧推门去,跑向院里与数位乡亲们坐一起的村长。
见她龙马精神的,大家都心问她:“没事吧?可有难受的地方?”
李秧摇头,忙问:“宝儿她怎么样了?有我师父,他在哪儿?”
说起宝儿,大家神色都一阵凝重:“她没醒来,中毒太深。你师父,去……”
“村长!”外面忽然走来一个一脸慌张的人:“那豹又发狂了!把门都要踹破了!”
村长气得胡都翘了起来,旱烟往地上一敲:“混账东西!不肯消停!走!去把他捆起来!”
几位身强力壮的乡亲撸了袖随村长疾步而去。
李秧找人一问才知,那发狂的豹,就是今天下午,和尤紫熏厮混的那个男人。
下午尤紫熏的姐姐尤曲慌慌张张跑来找村长,说尤紫熏被一个光头和尚拉到毒障林里欺负了,让大家快去帮忙救人。
虽然不太相信,但淫.秽罪在他们岛上是大罪,不得不重视,村长马上带了十几个人风风火火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光头男人在强.暴尤紫熏。
当他们去到的候,尤紫熏已经没有了意识,身上衣物已经全部被撕碎,浑身都是伤痕。
最可怕的是,那个光头男人在他们已经将他包围的况下,不肯撒手停止,像没人性的野兽,疯狂地在尤紫熏身上冲撞,直到一棍将他敲晕了,才将这两人分开。
“大家都以为尤紫熏是受害者,结果龙婆婆发现导致豹发狂的,是尤紫熏自己做的孽,豹脸上的药水,是她自己调来的催.水,她家里有很多呢。”村长媳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