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2 / 2)

他浑身无力,靠在沉砚身上才勉强站稳,哆嗦着用手拢住自己衣衫,听沉砚这么一问,刚平复了几分的气恼又翻涌起来。

谢容气怒至极,想都不想地就脱口道:“被你杀掉了!”

他声音沙哑,每个字上还卷着浓浓的哭腔,绵绵黏黏,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气着气着又不自觉一个哆嗦:“你关朕!你让人打朕,还一刀刀剜朕的皮肉!朕不过给你下了道圣旨,还没把你怎么样呢!你就让人把朕杀了!”

这话听着颠三倒四,纵然是沉砚也一时没理解,他心神一动,低声重复:“臣何时欺负陛下了?”

他分明什么都没做,小暴君怎么自己脑补出这么多东西来?

小暴君委屈地眼里又鼓了一包泪,要掉不掉的,他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气咻咻地一抹眼泪,冲他吼道:“你在朕梦里就是这样的!”

“朕原本只是喜欢你才下旨让你进宫陪朕,可你居然敢抗旨!你还敢造反!造反就算了你还敢那样对朕!”

谢容一大段吼完,一口气没喘上来,喉头痉挛,眼前发黑,整个人脱力往下滑。

他下意识攀住沉砚的手臂站稳,微微闭着眼大口喘息,耳朵却悄悄竖起来紧张地关注着沉砚的反应。

沉砚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突然被扣了一头莫须有的罪名,莫名非常,好半晌才微微错愕地重复了一遍:“……臣造反?”

又一番混乱交涉之后,沉砚终于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当时来到这世界时,宫里纳妃的圣旨刚送到府上。

这圣旨折辱意味太重,原身虽当了几年丞相,但骨子里还是个有气性的文人,一下子没忍住,当场气晕过去。

这一晕,就给了沉砚占领这具身体的机会。

沉砚醒来后,很快就接受了事实,并饶有兴致地决定将那话本贯彻到底。

于是他进宫了。

进宫前他也有听说小暴君下午喝酒喝多了,磕伤了头晕了好一会,他没太在意,只以为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意外。

谁知……

谁知小暴君在这短暂昏迷间居然做了个如此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丞相接过了圣旨,却没接旨,而是转身进宫,将造反事业进行到底。

这梦境是如何惨厉,才叫原本矜傲肆意的小暴君怕他怕成这样,连皇位都不想要了。

沉砚觉得有些好笑,片刻后才恍然想起,眼前这小暴君……其实还未及弱冠。

在皇室里或许当不得一个“小”字,在沉砚眼里,却是小小只的。

各种意义上的小。

之前萦绕在心头若有似乎的猜测暂时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淡淡的遗憾。

沉砚也说不清这遗憾从何而来。

他抬手碰了碰谢容额头,那磕伤了留下来一个小伤疤的地方……如今光线昏暗,那伤痕很淡,沉砚并看不清。

不过他记得这阳光下看着,像朱砂残印的伤痕。

谢容低了头,躲开了沉砚的触碰。

他蜷在沉砚怀里,仿佛力竭地低着头,微微张着唇喘息。

借此掩饰心里的紧张,企盼能将沉砚糊弄过去。

将心里最大的秘密半真半假地丢给沉砚,是个刺激的冒险。他没敢直接说穿书,因为这说法实在是过于荒谬。

所幸场面似乎控制住了。

眼下只等沉砚相信……或是不相信。

谢容想起方才沉砚居然将他锁在铁床上,只觉一阵后怕。

他眯着眼缓了片刻,借此缓解眼睛哭久了导致的酸涩胀痛感,再睁眼时沉砚恰好将手放下来,一抹淡淡的金光从他眼角闪过。

谢容疑心自己看错了,他睁大了眼,努力在昏暗中辨认清楚那是什么——

是昨晚将沉砚扣在龙榻上的金链。

确切而言,是金链的一部分……金链和金环是可拆的,用的是同一把钥匙。

沉砚既然能解开金链,怎么不把金环也解了?

……不对。

一个险些被他忽略的点浮上脑海。

他之所以要锁沉砚,就是怕药效不行,沉砚提早醒来。

而那钥匙所在之处只有梁庸平知道。

那……

谢容心底发凉,有些不太敢继续想下去。

他心头惴惴,一时都忘了顾及身边的沉砚,直到沉砚再次开口。

“陛下。”

沉砚温和低沉、又略带几分叹息的嗓音落在谢容耳畔,一下子将谢容从某个可怕的猜想里剥离出来。

谢容心神一震,立刻回神……身边还站着个难以对付的人,还不到能放松的时候。

他心底暗自谨慎着,面上却装作气恼不已的神情,布满不虞。

……他方才声嘶力竭哭的这么惨,沉砚就算是颗石头心都该软几分了吧。

他等了一会,没等到沉砚具体回复。

只等到沉砚将那扣着金环的手半举到他面前,手腕一抖,宽袖滑落,将那金环尽数展露在他面前。

谢容下意识抬头看沉砚,想看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沉砚目光沉沉地看着他,眼底没什么笑意,只轻描淡写道:“陛下是个小骗子。”

谢容:“……”

谢容从他的眼神和话语里琢磨出几分意思,一颗心高高提起——沉砚这是不相信他说的?

谢容张了张嘴,正想说话,那只扣着金环的手却曲起四只手指,只剩得一根修长食指,轻轻抵在他唇上。

沉砚眼底复又漾起淡淡的笑意,他轻声问。

“那陛下现在还喜欢臣吗?”

(被suo三次了,删了一些,影响不大,剩下的大家随意脑补吧。括号内的字在免费区间不用钱。)

作者有话要说:  救一下松茸的屁屁!

——

松茸最终被雪豹叼回来了,但是他比雪豹还生气。

他气咻咻地凶雪豹,大声叭叭:“你知不知道松茸的屁屁是不可以随便碰的!我们松茸很矜持的!”

雪豹:“哦。”

他低头,舔了一口松茸的脑袋。

松茸被舔得一骨碌栽进了坑坑里。

他更生气了,气得剩下大半天都蹲在坑里没理雪豹,任由雪豹围着他转。

转到哪儿他就一转身,拿后脑勺对着雪豹。

雪豹有些没辙。

他停下脚步,蹲坐在松茸旁边,沉思了一会,低头一把叼住了松茸,在松茸细细软软的尖叫声中一把将他甩到后背上。

绒毛软滑,松茸从雪豹背上一溜儿滑滑梯般滑下来,最后滑到尾巴处才堪堪收势。

松茸的尖叫声停住了,他发现了新的好玩游戏。

他用短短的双手双脚抱住雪豹的尾巴尖,兴奋地喊:“你甩一下尾巴嘛!”

雪豹看着他好像不生气了,忍了忍尾巴绒毛被揪住的酥麻感,依言甩了甩尾巴。

左右晃着甩,上下摇着甩,转着圈儿甩……

于是晕头转向里,松茸都忘了生气。他用脸颊蹭了蹭雪豹柔软的绒毛,一边蚊香眼一边想,好好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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