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海中飞跃起来的正是一路游过来的利威亚。它摆动着尾巴,浮出了水面,宛如一座海岛,给予众人新一重的压力。
由于路途更远,而贝摩从地底行进可以走最短的直线距离,因此先行现世的利威亚差了一步刚刚抵达。但大海包容了它的旅行,所以在它露面以前,还没有什么个人或机构监测到它的活动。
利威亚张开了嘴,从里面跳出来一个人。
他打了两个滚,稳稳地落到了地上,然后冲向了美国队长。
而出乎意料的是,美国队长居然放下了盾,和对方徒手格斗起来。
“队长?”黑寡妇在疑惑地询问,却得不到一个回复。
贝摩再次咆哮,引来另一阵地动。晴空自它上方投下,驱散这一方的乌云。另一边,利威亚摆了摆鱼鳍,自遥远的海面上依稀能看出水天相接的水龙卷在成形。
维纶方才在观察利威亚,果然在它的翅膀上找到了形似水滴的纹路。他这时再把目光投向刚才登场的新人物,借助着眼镜隐约看到,这个青年露出的手臂上有着类似的纹路。
于是,他劝阻了想要上前帮忙的其他人:“这不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是贝摩和利威亚的斗争。噢,对了,这只大鲸鱼就是贝摩的宿敌——利威亚,扩张海洋的远古巨兽。”
以上都是中二少年过家家时的设定。巨兽贝摩是能喷出火焰,凭空造石的大地主宰者,大鱼利威亚是生活在海底深渊,掌控海洋的海洋之主,飞鸟西伊则是天空的统治者,随风而生。他们正是取材于传说的海陆空三大巨兽。
维纶看得很清楚,那个青年的身上隐约浮现出蓝色的微光,同史蒂夫身上的红色微光相似。
这代表着,现在主宰着两人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两只敌对的怪兽。
“那我们该怎么办?等待着冠军出现吗?”托尼问道。
复联成员们纷纷觉察出了队长的不对劲。他进攻的手法同他以前的不一样,有些没有章法,简直是放弃了自己的优势,像是街头的“格斗家”那样几乎是凭借着本能。而那个新出现的小子动作倒是很灵活,或许身体也有些特殊,才能与队长坚持到现在。
托尼已经开始在所能查找的最大范围内,扫描搜索他的身份了。
“他们现在被两只巨兽的意识所影响了。如果我们无法阻止两者的战斗,那他们是不会停下来的,直到分出彻底的输赢。”
在他们说话时,贝摩率先发起了攻击,它张嘴凝聚出一星炽热的火苗,脖子一伸,发射出一道粗壮的火龙卷,向海里的利威亚袭去。
利威亚的反应也很快,它庞大的身子一沉,扑通一下坠入海面,随着尾巴的拍击,在自己面前掀起了十米巨浪,像墙一般挡在自己身前。
不过贝摩的火焰太过炽热,蒸发出白色的水雾后,又穿墙而过,直直地打利威亚的背上,迷雾之中,隐约能听到利威亚的痛呼。
而这一切,在他们增大好几倍的身形笼罩下,对于眼前的人类来说,毫无疑问是一场毁灭性的噩梦。
那些幸存的九头蛇们——手上或多或少都留下过几个同胞的生命,绝非纯然的良善之辈——已经忍不住抱作一团,低声哀泣起来。
讽刺的是,这可能是他们在做出选择之后,所有表现中或许是最具人性的时刻。
“我们得阻止他们。”维纶不止是说给自己听,也是在向大家解释:“贝摩,有时候会被认为与神话中的比蒙有所关联,是大陆的化身。但它的食物也来自于山石,要么它会创造新大陆,要么它会吃空大陆。”
“至于利威亚。”他看向了重新浮出海面,驱使着水龙卷向岸边袭来的利威亚,“它自身具有降雨的特性,被认为是海洋的创造者,也与神话中的利威亚有所关联。如果任其现世,打破平衡的话,到时候海里就不止一个亚特兰蒂斯了。”
“它们两者的关系,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在记载中,它们是宿敌——当然,光看它们的属性也该知道——水火不容嘛。所以,为了保持平衡,我们不能只帮助一个,但又要快速解决这场战斗,不然以它们打架的动静,海啸地震都只是附赠品罢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我只能说,尽力尝试吧。”维纶拍了拍身边的休憩的大鸟西伊:“快阻止它们两个吧。拜托你了,西伊。”
西伊在利威亚和贝摩会聚后现世,要么能战斗时安抚它们,阻止这场不死不休的战争,要么就是火上添油,也掺一脚参加灭世大业。现在,在维纶的命令下,它显示要执行前一项任务。
但是维纶心中始终无法感受到以往的那种安心感。
西伊飞到了两者之间的空中,不断盘旋,发出阵阵嘶鸣。别看张嘴后的那些骇人的牙齿,人家是个正儿八经的和平使者。
但是在怒火上头的贝摩和利威亚面前,西伊就只是夹在猛兽和巨鲸之前的一条小鸟,毫无存在感。
谁也没有理会西伊的劝架,仿佛它不存在一样,继续向对方发起猛烈的攻击。
海岛已经随着贝摩的前行,涌现出新的岩浆,凝固成为陆地。而利威亚所带来的乌云也扩张到贝摩的背后,让太阳像黑暗室内的一盏灯,只在中心投下一圈阳光。
西伊开始挤到他们之中,用凝聚的风暴打散他们的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