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珩迷惑地眨了眨眼。
温睿昀转过脸,注视着枕边人亮晶晶的眼:“你像一株植物。”
商珩:“……你才植物人呢!”
温睿昀哭笑不得:“我是说,你像一株植物,明明根须在泥地里,也会努力朝着阳光照得到的地方,自然而然向上生长。我以为,没有什么困难,是你无法克服的。”
商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关于穿书的事情,几次三番话到嘴边,他又不知该从何说起,难道要告诉温睿昀,他只是一本书的纸片人?下场凄惨的炮灰反派?
且不说对方是否相信,光是解释原书里原主和顾凛恩爱纠葛,就足够他一个头两个大。
而且穿书之后,将来会不会有一天穿回去?一旦说出口,一个人的担忧立刻变成两个人的阴霾。
未来充满了扑所迷离的不确定,无法掌控命运,这时商珩最讨厌的感觉。
“你好像很不安?”温睿昀忽然问。
商珩想了想,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件事,脑袋在对方颈项间摇了摇:“没有,睡吧。”
见他不说话,温睿昀敏锐地察觉到那一丝犹疑,缓缓道:“不论你在担心什么,我可以向你承诺,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们都会一直在一起。”
商珩嘴角翘了翘:“我不相信誓言,空口无凭,除非你立字据。”
是温睿昀的话,就算前路有风险,他也愿意放手一搏。
温睿昀心中微微一动,思考片刻,郑重道:“可以。”
商珩这次却没了反应,他低头,用下巴抵着他肩头的男人已经闭上眼,呼吸悠长的进入了梦乡。
※※※
翌日。
商珩果然没能按时起床上班,温柔乡对工作狂的摧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他在窗外的阳光和雀鸟鸣叫声中醒来,皱着眉头翻个身,手掌在身边摸了摸,别说昨天抱在怀里的人形大抱枕,就连一丝温度也没摸到。
商珩懒洋洋睁开两条眼缝,大床上空荡荡的,枕头旁整整齐齐叠着一套崭新的衬衫西服,温睿昀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床,丢下他一个人不知所踪。
这家伙真的是伤患吗?说好的卧床静养呢?怎么比他还生龙活虎?
商珩沉着脸,刷得一下坐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洗漱穿戴完毕,下楼兴师问罪。
刚一拉开房门,便有佣人端着早餐迎面而来:“商先生,您的早餐,是在这里用还是去餐厅?”
商珩问:“温睿昀呢?”
“先生在书房,他吩咐过了,让您用完早餐再去书房找他。”
商珩接过佣人手里的托盘,心里冷笑,这个狗,昨天夜里还教育他学会放权,结果自己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伤也不养了,连个早餐也不和他一起吃!
飞快往嘴里囫囵填了食物,三两下咽进胃里,商珩脚步匆匆来到书房门口,用力推开房门,想了满腹草稿,正要好生教训一下这个不好好听医生话的家伙——
谁知,书房里除了坐在书桌后翻阅文件的温睿昀,还有一群身着制服、西装革履的律师团队,中央长条的黑色木质会议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纸质文档。
商珩呆了一呆:“这是在干什么?”
温睿昀从文件堆里抬头:“你这么早就起了?干嘛不多睡一会,我这里还需要一点时间整理。”
商珩满腹狐疑,慢吞吞从一众忙碌的律师中间穿过书房,拉开温睿昀面前的椅子坐下:“你们天河集团要破产清算了?”
他手肘撑在桌面上,托腮:“我可以考虑养你,不过你要乖乖听话。”
温睿昀用手里的文件夹轻飘飘点了点他的鼻尖:“乌鸦嘴。”
“所以说到底在干什么?”
律师团队一行人此时终于清点完毕,负责人向温睿昀微一点头:
“温总,您名下所有私人资产都整理完毕了,其中包括天河集团以及旗下众多子公司股权,温家庄园以及多处不动产,娱乐度假村、商业广场等地皮房地产,豪车、游艇、私人直升机等贵重资产,现金、瑞士银行储蓄、贵金属等货币资产……”
负责人以古井无波的陈述语气足足念了三分钟,当着商珩的面,把温睿昀所拥有的全部私人财产统统汇报了一遍,最后作出结语:
“温总不做任何婚前协议,一旦您与商先生缔结婚姻关系,则名下所有财产,将成为两位拥有的共同财产,将来无论发生任何意外,商先生均有一半的财产继承权。”
商珩一瞬不瞬地盯着温睿昀,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从眼神震荡而出,喉结动了动,长达半分钟的静默。
“你……”商珩一时半刻竟想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汇,最后只道,“这可是高投入低回报高风险的生意,不担心买卖大亏特亏?”
温睿昀用那双深邃黑沉的眼直直把他望着:“这不是买卖,也不是生意。”
他顿了顿,道:“这是我给你的心安。”
作者有话要说: 温:来谈恋爱吗?分手就沉海那种
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