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域眸光冷冽,像是在看待此生最大的劲敌。
宁妍汾不叫了,舒服地躺着,用手指描绘他的五官。
程子域也不疯了,冷笑道:“流氓配渣女,正好。”
宁妍汾又开始叫。
汗水滴在她绯红的脸颊上,她笑得勾魂:“我是个渣女,你还不是离不开我。”
程子域掐着她的下巴:“你跟他做的时候,也说过这些话?”
宁妍汾错愕了一秒,笑容灿烂,嗲声说:“是呀。”
程子域眸中的冰刀子在火焰中崩裂:“宁妍汾,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那你要不要试试别的姿势,我跟他用过许多。”她眨眨眼,“我教你呀?”
“闭嘴。”程子域捂着她的嘴,发了狠地冲。
宁妍汾觉得,一开始是她犯贱,后来,程子域也犯贱。
她身边的男生,全都在他冷冷的注视下被吓跑了。
他不让她跟别人谈恋爱,又不肯当她的男朋友。
看在他父母双亡的份上,宁妍汾决定做善事积点德,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她再一次拿出那只粉色信封,“喂,你要——”
程子域接过去,说:“可以。”
*
宁妍汾给程子域读了一篇狗血言情小说。
“男主是个渣男,为了初恋侮辱女主,最后劈腿初恋。不到半年,就和初恋矛盾重重。分手后,男主阅尽千帆,觉得还是女主最温柔,又想让女主回到他身边。男主告诉女主,他女朋友换得飞快,却只有她,让他停下来深深地迷恋,只有她,得到了他专注的、全部的爱。在他过去的故事里,她不是最后一个,只不过,女主把自己写成了最后一个。标题叫自作多情。”
程子域抬起头,“那个作者就是你。”
“是的。”宁妍汾撑着脸,脚趾在他小腿上刮来刮去,颇有些勾引的意味,“我觉得,以我的文采,将来写狗血故事一定能火。”
程子域退开半米,和她保持着安全距离,摊开卷子继续写,“首先,我没有初恋。其次,是你渣我,不是我渣你。宁妍汾,你不要打扰我复习。”
“程子域,你家穷,我家现在也穷,负负得正,今后我们一起挣大钱。”
“怎么挣?”
“我当影后,你当影帝。”
“以我们的条件,难。”
宁妍汾穿着百褶裙,坐上他的卷子,纤细长腿轻晃:“我不管,你要当影帝。”
“你话真多。”程子域推起她的裙摆,置身在她腿间。
书本散落一地。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宁妍汾清晰地意识到,天才和蠢材的差别,就是她和程子域之间的差别。
程子域每天跟她厮混,没羞没躁一天两回,一样能考上名牌大学。
宁妍汾也考上了,只不过是很普通的大学。不过,无论她考试成绩如何,家里都不会同意她去读大学。他爸受伤失去收入,家庭条件一落千丈。
她的路就是,高中毕业去打工,挣钱给她哥筹彩礼钱。这是她爸的原话。
不过她不在乎。她就是个恋爱脑,神经病,上不上大学随缘。宁妍汾这么给自己洗脑。
宁妍汾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孩子已经两个多月。
她身材娇小,身上瘦得没点肉,穿衣风格宽松,没人发现她的秘密。
一直拖到考完试,查完分,她才把这件事告诉程子域。
她笑着问:“想不想双喜临门?”
程子域误以为她是在暗示他。为备战高考,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她。
他去解她的扣子,却被她阻止,还难得地露出娇羞甜笑。
他皱眉:“不想做?”她瘦了,却又像是胖了。他知道她宽松校服底下,是怎样令人销魂的玲珑有致。
“现在不行。”宁妍汾拉起他的手,放到小腹上,笑起来脸颊都泛着红:“你要当爸爸啦。预产期是十一月。”
程子域盯着她的肚子,表情依旧平静,那张冷峻的脸上毫无波澜。
他眸色复杂地看了她许久。
大约过了五分钟。
他云淡风轻地,吐出两个字:“打掉。”
宁妍汾妖精一般的娇羞笑容,凝固在脸上。
一周后。程子域带来一万块钱。
一万块,宁妍汾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但是,相比起来,一条命,一万块,似乎命挺廉价。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都有胎心了,医生说长得特别好。”
程子域把钱递给她,“不够再说。”
“够啦。”宁妍汾一张一张地数着钱,笑容依旧灿烂,“那我们就分手了喔。”
“去学校报道。”程子域冷冰冰的话,一字字砸在她心上:“别让我发现,你偷偷把孩子生下来。”
“想什么呢?”宁妍汾抓着钱,伸出食指,往他心脏的位置戳了戳,嗲声说:“我宁妍汾,死也不会生下你的孩子,别在那自作多情啦。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说?无非是想等月份大点,好从你这多搞点零花钱。”
看到她迫不及待拿钱赶他,程子域似乎比她更不甘心:“宁妍汾,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钱?”
“你有钱让我为吗?”
“那你说分手是什么意思?”
“玩儿腻了呗。”
“你跟所有男人勾勾搭搭都是图新鲜感,是吗?”
“是呀。”
“那我呢,你跟我图什么?”
“图你长得帅,图你有劲儿,图你活儿好呀。本来想在高考前敲你一笔,想想还是算了。”
“够了!”程子域内心住着的群魔开始乱舞,理智告诉他,不能为了这种女人放弃前途。
他走得毅然决然。
宁妍汾带着那一万块钱,笑着转身。悄无声息地滴着眼泪。
程子域成了大学生,在他们那个小镇上,他是人人称赞的好苗子。
宁妍汾挺着大肚子,东躲西藏,成了人人喊打的狐媚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吵着要看父母爱情,是真的孽缘。还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