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毫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在霍时深的眼神之下无动于衷。
霍时深忽然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喃喃低语道:“满满……”
宁小满以为他是在喊自己的名字,于是低低地回答了一句:“阿深?”
霍时深忽然撑起身子,手指按着她的嘴角,“叫别的……”
宁小满眼珠子转了一圈,有些试探地吐出那两个字,“老……公?”
男人眼神一沉,暴风一般席卷过她。
就算是还顾忌着她已经六个月的肚子,已经很照顾她,宁小满也还是很没有出息地晕了过去……
有些称呼,真是不能乱喊。
……
客厅里的氛围一时之间有些人僵硬,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就连一旁看热闹的小姨,还有那几个本来打算去祭拜袁雅岚父母的中年男人也都老老实实地先行离开,没有任何人过来听墙角。
不知道过了多久,袁雅岚才忽然冷笑了一声,看着林欢喜,眼里满是讽刺和不屑,“你现在听到你想要听到的东西了,满意了吗?开心了吗?知道司闻对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心里是不是很得意?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林欢喜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知道经历过那样伤害的人,肯定是具有极强的自尊和攻击性,不管是别人说什么,她都会觉得是在可怜她,她不想让她觉得自己站在高高的地方俯视他一样,因为她真的从来没有那么想过。
她皱着眉头,酝酿了一下,才沙哑着声音开口:“我的确是同情你的遭遇,但我并不觉得你就应该一直被别人同情,虽然你受过伤害,但伤害是一时的,只要你自己能够走出来,那你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不是吗?”
袁雅岚的瞳孔颤了颤,随即也笑了,冷呵了一声,“你说的倒是轻松,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要是你经历了这些事情,你还能那么轻松地说出这种话来吗?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虚伪的有钱人罢了……”
“袁雅岚!”司闻沉着一张脸打断了她,她说什么都可以,但是绝对不允许将林欢喜也扯入这样的事情当中。
林欢喜看着他,牵着他的手晃了晃,对他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相比起那些实实在在的伤害来说,可能她经历的这些冷嘲热讽真的算不上是什么。
可就算是这样,难道她就有那个义务去承受袁雅岚对自己所有的埋怨和负能量吗?
她不是那么圣母的人,凭什么你比我惨,就要我理所当然地去承受你那些伤害?
“袁雅岚,你都说别人同情你,看不起你,难道你就没有利用别人的这种怜悯心去达到自己的目的吗?如果你一直靠自己的力量能够走出那样的阴影,那我还能高看你一眼,可你现在分明就是在利用这些事情,消费你身边所有人的同情心不是吗?”
明明她是最需要那些人的关怀和爱护的,可是得到了那些东西之后,她却要来反过来去责怪那些人是不是瞧不起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矛盾的想法?
他们也什么都没做错,做错事的人已经进了监狱,虽然现在被释放出来,但无论如何都怪不到司闻他们身上去。
凭什么要让那些真正关心她的人,去承受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