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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儿出去后,苏璎宁再次寻找销毁纸团的地方。这时,镂花窗户蓦地闪过一个黑影。苏璎宁猛地一惊。
“是我!”背后一个急切的声音传来。
方才还惊魂未定呢,这时候又突然来了个声儿,苏璎宁差点吓得魂都要飞了,立马回头。
只见,一身着蓝袍的男子站在身后。模样生得风流,只是此刻眼中夹着怒火。
“本王瞒着父皇才离开宴席的,你可知本王在后院久等!”那男子用力地抓住苏璎宁的肩质问道,“为何不去赴约!”
苏璎宁感觉自己快被甩出脑震荡了,一把挣开了他。
而同时另一阵声音也传入了苏璎宁耳朵。
[这蠢货要不是还有点用处,本王真恨不得一剑给她个了断。]
苏璎宁:…...
听这话,这人应该就是苏家小姐的“奸夫”二皇子了,原来约她的人竟是他!
没想到他竟然敢直接到婚房中来,真真是贼胆包天。
“二郎,皇命不可违,你我,此生无缘了。”苏璎宁还是学着原主装出了悲痛欲绝的模样。
“我们前几日不是还说好了吗!今日你将太子毒死,等本王做了太子,必定娶你为太子妃,我们一起入住东宫,一起等着这天下变成你我的天下!”二皇子说这话时双眼睁亮,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登基的模样。
苏璎宁早知此人结局,如今看他就像看个疯子,心中暗道要想法子与其撇清关系。
但表面却不能败露,于是装作掩泣的模样:
“二郎,这几日我仔细想过了,这是天命,天命难违,你我,就此了断吧。”
二皇子看她竟作此回应,惊讶万分,而后欲将毒粉强塞给她。
他眼中暗含锋芒,语气不容拒绝却又透着股假情假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今储君之位就在眼前,宁儿,能帮本王的只有你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似是众人拥簇着新郎到婚房这边来了。
脚步越来越近。二皇子立马慌了,四下看了看,除了床底没有可躲的地方。于是将毒粉强塞到苏璎宁手中,慌忙钻进了床底。
苏璎宁没反应过来,看着自己的手一脸懵。
眼见喧哗声就在耳边,起哄的人已经推搡到了婚房外。
她立马回过神来,将毒粉往床底一扔,急急忙忙坐到床边去盖上了红盖头。
......
鬼才要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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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太子将他们都遣散了,门外又恢复了平静。
苏璎宁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她也不知是因为床底下的这个“奸夫”,还是因为门外的那个未曾见过面的男子。
“吱——”门被轻轻推开,夜风将一股淡淡的酒气卷了进来。
苏璎宁听到了脚步声正朝着自己这边来,愈发惴惴不安,手更是不由地紧抓手边的大红嫁衣。
最终,这个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面前。隔着红色盖头,她看到了双男子的黑色绣花婚鞋,和拖地的大红婚袍。
即使混着酒气,她也能感受到一股清冷而霸道的气息包围着她。
苏璎宁心惊如雷。
没想不到一会儿,视线里那双绣花的黑鞋竟又移出了她的视线之外。
苏璎宁疑惑不已,却也只能等着。谁知那厮竟然在原木桌边坐下了。
红头巾不厚,她微抬了头,只朦朦胧胧看到远处那身影挺拔,在红烛的映照下影子影影绰绰,耳边适时传来一阵倒茶的声。
等了半晌,他还一动不动。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苏璎宁想了想太子的名讳。
两年后先皇驾崩,太子登基,无人敢直言其名,如今竟想不起了。
倒是床底下的提醒了她。
[顾翊钧这傻缺,又开始装腔作势,本王总有一天会踩在你头顶,让你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
苏璎宁想起原主此时应该是记恨着太子,必须要学她的语气,否则实在令人生疑。
于是一把掀开盖头,边冲过去边大声嚷嚷道:“顾翊钧你磨蹭什么呀,等了大半天把我晾在那儿,赶紧给我——”话未说完。
顾翊钧抬头与她对视的一霎那,苏璎宁怔住了。
隔着眼前摇晃的垂帘,她看到男人头戴束发嵌宝红金冠,一袭苏绣红袍披在身上,修长的手指正不紧不慢地抚弄着茶盏。
脸庞清瘦,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鼻梁高挺,一双深眸如墨玉般黑而深邃,轮廓棱角分明,今日为大喜而抹上唇脂的薄唇轻抿着。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纵是在长安城中见多了英俊风流的公子哥儿们,她也不忍为之动容。
见苏璎宁小眼神盯着他发怔许久,顾翊钧嘴角微挑,冷笑了一声。
苏璎宁这才反应过来,拿起桌上的酒壶就把酒倒在两个杯子里,嘴里大咧道:“来来来,别磨蹭了,赶紧喝交杯酒!”
顾翊钧接过酒杯,不急不缓地与她单手相交,眼睛注视着她的双眸,将酒喝了下去。
苏璎宁看着这样的眼神,内心早已如同鹿撞,奈何表面还是得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二人喝完交杯酒后,便到床上并排坐下了。苏璎宁脑中思绪漫天。
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没经验啊...
今夜是要同房吗?可是底下还有个人!
...
这时,顾翊钧突然摸到了衾被底下有一不明物。
抽出来一看,竟是一把细窄短刀!苏璎宁看到那匕首,整个人都惊了。
顾翊钧眸光顿暗,一把将短刀扔到地上。
而后慢慢凑近她,托起她的下巴,眼神意味不明:“怎么,新婚当夜,就要谋杀亲夫?”
而同时,苏璎宁的耳边也听到了一声短促的气音。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