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七摇了摇头,他看着这袋生长速度明显异常的种子,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头。
现场的几个人对植物学显然都没什么研究,而远程监测的付平平也没法近距离观察这颗种子。
制片偷看了一眼那位一脸酷哥样的场工,又瞧了瞧那个明显不太好惹的摄影,再瞄了一眼那个沉默寡言现在看起来也有点高深莫测的场记,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一脸悲戚地想自己是造了什么孽,不仅找回来的几个剧组人员看起来大有来头,就连花鸟市场里随便买的种子似乎也不太正常。
平日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八字箴言几乎刻在了他的血液里,制片深吸一口气,在内心给自己打了打气,他颤巍巍地举起双手:“那个,这里面的种子大多数是我买的,我、我可能勉强稍微可能算有点了解?”
大概是他的措辞太过谨慎,夏骄阳眨了眨眼:“有多了解?”
制片有些犹豫地开口:“就是……至少知道这些都是什么种子?太阳花、矮牵牛、凤仙花、非洲菊,就这么四种种子,我在花鸟市场里让他们给我混了混掺在一起的。”
“为什么是这四种?”夏骄阳有点好奇。
“也没什么特别的含义。”制片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就是百度了一下‘撒种就能活的花’,然后挑了几个常见的。我就是想万一明年真的长出来了,那也是段佳话嘛。”
他的措辞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而且现在他们也无法确认问题就出在制片买花的那家店上,毕竟剧组人多眼杂,谁都有可能悄悄把种子替换。
被追影控制住的孙哥打了个嗝,他似乎总算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不是一件小事了,他着急忙慌地想跟这件事撇清关系,嚷嚷起来:“哎,我、我就是挣点外快啊!我只是往种子里洒了水,我其他什么也没干啊!”
“一会儿再算你的责任。”夏骄阳扫了他一眼,凑近了看那袋种子,伸手想拿一粒出来。
时七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手,微微摇头:“别乱碰。”
“瞧你那点出息。”追影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他十分嚣张地用嘴拉开了种子袋子,还显摆一般抖了抖。
夏骄阳对他的显摆没有一点想法,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戏般看着追影把手伸进去,开玩笑说:“你当心别被这些坏种子给咬了。”
追影的手才刚刚伸到袋子口,口袋里那些种子就跟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跳了起来,像是捕猎一般扑向了追影的手。
“卧槽!”追影骂了一声,刷地缩回了自己的手,然而还是慢了一步,一颗种子已经飞快地缠上了追影的手指,这类似豆芽一般的小苗绕住他的手指,跟吸血虫一般飞快地汲取养分,以一种不可思议地速度变成了红色透明的长芽。
夏骄阳第一时间就想上去帮忙,但追影脸色剧变,他大喊:“别碰,这玩意吸血!”
“什么玩意!什么玩意啊!”孙哥发出一声惨叫,他这会儿的方位看不见身后追影手上的东西,处于对未知的恐惧,他像条泥鳅一样不断扑腾起来,试图看见身后发现了什么。
“别特么乱动。”追影这会儿正不爽着呢,一点也不客气地一脚踹在孙哥腿上,让他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打火机!”夏骄阳灵机一动,看向制片,“有打火机没有!”
“有有有!”制片看到这场面,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更何况追影手上那颗诡异的芽,短短时间已经长到了一根手指大小!
他哆哆嗦嗦从裤腰带里取出一个打火机,夏骄阳拿过大步靠近追影。了解到夏骄阳意图的追影十分配合地伸出手,夏骄阳点了火,察觉到火焰的靠近,吸血的长芽飞快地扭动起来,像是有意识一般放弃了追影的手,一下子就掉了下去。
“啊!”孙哥只感觉自己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飞快地惨叫起来,不顾身后追影的威胁,拼尽全力地扭动起来,竟然一下子撞开了追影的手,把那袋种子撞开了!
“你特么!”追影只来得及爆出一句粗口,那一袋仿佛活着一样的芽像是虫一样扭动起来,朝着地上还没有完全干涸的水滴扑了过去。
看着他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夏骄阳当机立断扯过一把纸张点燃,攥成火炬模样驱赶着试图朝着活人靠近的芽。
他把手里的火炬先分给时七,不抱希望地问了一句:“能操控吗?”
时七面色难看地摇了摇头:“似乎只有一点点跟随本能吞噬养分的思想,根本没办法暗示,很难说这是虫还是植物……”
制片颤巍巍地拉住了夏骄阳的衣服下摆,看样子几乎要就地跪下了,他眼含热泪:“夏哥,大哥,我、我不行了!我有密集恐惧症,我要吐了……”
“忍住吧。”夏骄阳好不怜香惜玉地点了个火炬给他,“你要是吐出来了,这群玩意吃得更欢,你简直就跟喂它们吃饭的妈妈一样。”
制片看样子一点都不想要这么些个可怕的儿子,他硬生生做了个干呕的动作,但还是忍住了呕吐的欲望。
追影虽然嫌弃孙哥,但也不能放任他被这些怪芽吸成人干,拖着他站进了夏骄阳举着的火炬范围内。
夏骄阳也给追影分了个火炬,追影动作粗暴地赶走了趴在孙哥脖子上的怪芽,孙哥还在吱哇怪叫:“哎哟喂!烫到了!烫到了!”
夏骄阳瞥了一眼,他脖子上一点烧伤也没有,嗤笑着说:“没事,顺便给你拔个火罐呢,还不收钱。”
这会儿他们的处境绝对说不上好,怪芽们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只是迫于火炬的威胁不敢靠近。夏骄阳皱了皱眉头,考虑着这个场面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