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念夏出宫去其他地方游玩,孟平乐不仅丢了自己的钱袋,还差一点就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被唐剑从山里救走时,孟平乐以为自己遇上了好人。只不过这好人总是不太爱说话,孟平乐只以为好心人本性如此,便只管自己说个痛快,也不在意好心人是不是在听。
时间一久,孟平乐见唐剑对自己也不算排斥,说得就更加起劲了。她自觉这些日子与唐剑同行已建立了深厚的兄弟情谊,开口就问道:“善渊兄,马上就到平兰城了。我与小厮准备在西兆工匠大赛前好好逛逛这平兰城,你可愿与我同行?”
唐剑却是极为冷漠,惜字如金:“不愿。”像是觉察到自己的语气十分生硬,他又干巴巴接了一句:“我还有事要忙。”
孟平乐却是根本没感觉到他的冷漠,笑嘻嘻地搂过唐剑的肩:“善渊不必与我如此客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我可以帮你,然后我们再一起游平兰啊。”
唐剑觉得很烦躁,他不懂为什么这个自己随手在山里解救的人一直跟着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这人还是看不懂一般。
早知如此,当时就任由这两人饿死在山里好了,省得现在这么多麻烦事。唐剑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
他停住脚步,回头严肃地看着孟平乐:“平乐公子,你我不过萍水相逢,因着顺路我才与你二人同行了一段。可我的事不便与外人道,虽然我也要去平兰城,可毕竟与你目的不同。不如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孟平乐还是不太理解,她仍然笑眯眯地,自认十分豪迈地挥了挥手:“善渊,你这人就是太客气了。我都说了,你我兄弟一场,你在山里帮了我,我现在自然是要帮你的。你可千万不要觉得会麻烦我。”
唐剑听到孟平乐的话简直要气笑,这人脸皮怎么如此之厚?他甩开孟平乐,声音极为平静:“你就是最大的麻烦。”
猛地听见一贯不怎么出声的唐剑,这般犀利地回话,孟平乐有一瞬间的呆滞。她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这般美男子如何能说出这样薄情寡义的话?她正要强装笑颜继续接话,唐剑就又开口了。
他认真地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孟平乐,言辞诚恳:“平乐公子,当日我不忍你主仆二人在山里迷路,才将你们带出去。不是因为你。若其他人迷路,我也会帮助他们。”
孟平乐的眼眶有些红,眼里亮晶晶地像是已经盈满了泪。她咬着牙,不愿被唐剑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那之后这些日子,我们一起赶路……”
唐剑见她执着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别过脸去不想看她即将落泪的样子,声音坚定地打断了她的话:“只是顺路。”
“哦。”孟平乐强压着泪水,试图平静回道:“那这些日子打扰你了。”
明明先前已经下了决心,可当唐剑看见孟平乐要哭不哭的样子时,他心里又腾起了一阵不舍。对自己这般反复的情绪感到不悦,唐剑的声音更加冷淡:“平乐公子请。”
孟平乐最后看了一眼唐剑,见他神色平静毫无波动,轮廓分明的英俊脸上甚至有些如释重负般的模样,孟平乐再也忍不住,匆匆道了别便带着念夏朝平兰城的方向去了。
唐剑望着她匆匆离开的样子,本还想再叮嘱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左右她还带着小厮,两人都会武。平兰怎么说也是西兆的都城,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的。这般想着,唐剑却不知为何有些担心了起孟平乐。
大概是习惯了这些日子她在身边叽叽喳喳吧,也不知道一个男孩子怎么这么多话。唐剑摇了摇头,试图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全都甩出去。再不济,她也知道自己的名讳,实在不行也是能找人问到自己来求帮忙的。
然而唐剑突然意识到,当时为了防止孟平乐是心怀鬼胎之人,自己用了外祖的姓和自己的字取了个别名。想到这儿,唐剑只能暗暗希望孟平乐不要在平兰也惹是生非。
怕什么来什么,说得大概就是唐剑这般心态。
还没等唐剑踏进平兰,城门口的茶馆里便传遍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一北康口音的男子在入城时没有路引还大闹城门。这男子与他的小厮身手不错,与城门士兵交手了一个时辰后才因人单势薄被押下。
唐剑听了一耳流言,心道照孟平乐的样子应是不愿与官差起冲突的,这男子和小厮的定然不是他们两人。
可当唐剑坐在茶馆里时,流言却越传越盛,有好事之人将事情打探了个一清二楚。当唐剑听到为首讲述事情经过之人绘声绘色讲起了男子细皮嫩肉似女子肌肤般,容貌也极为清秀时,唐剑心里一紧。
果然,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实在是能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