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焱活了也有上千年,见识过无数事情和遇到过各色性情的人,唯独祁止这个人一直都无法看透,哪怕是一丝半点。
他心中无数疑问,但却不适合说出口,就算问了,祁止也不会告诉他答案,最终也只能道一句无用的谢。
“你谢我做什么?会有今天也只能说是你的因果缘法。”
祁止轻飘飘的将自己摘了出来,他不需要道谢。
对于这些位面之子来说非常重要的事物,在他眼中不过是无聊时寻找的乐趣,可有可无。
龙骨也炼化了,天劫也渡完了,祁止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将一龙一狐赶走。
没了外人的打扰,小山谷里又只剩下他和苏哲。
苏哲的休眠期越来越长,从昨天睡到现在都还没醒。
他算了一下,帮苏哲炼骨也有一个月有余,可以让他开始进入成年期了。
他回到竹屋里,眼神幽深的盯着傻乎乎地还不知道危险靠近,睡得像只猪仔的小狐狸,半晌后动作温柔的将苏哲推醒。
小狐狸翻身坐起,眨巴着眼睛,望着他糯糯的道:“你吵醒我干什么?我还没睡够呢。”
说着说着就又打个哈欠,头一歪,眼看着又摔回被窝。
祁止问:“想变回人吗?”
原本眯着的双眼瞬间睁大,小狐狸蹭的一下坐直,然后往前一扑揽着他的腰,憧憬又期待的仰起头说:“大佬,你终于肯让我变回去了吗?”
做狐狸做久了,他都快忘记当人什么滋味了!
祁止揉揉他狐狸头,“是啊,想吗?”
苏哲完全不知道面前是一个大坑,十分信任的点头:“想!”
他有些等不及了,“能现在就把我变回来吗?”
“能是能,不过会有些疼。”
大尾巴狼继续忽悠着单纯的小狐狸崽子,小狐狸崽子不疑有他,十分坚定的说:“我不怕疼的。”
祁止假装很为难,“那好吧。”
然后苏哲就感觉浑身的骨头被人用闷锤一根根敲碎,又用钢钉硬生生接上,再敲碎再接,如此往复着。
卧槽!说好的只有一点点疼呢?
苏哲想骂娘,但还没张口就先痛晕过去了。
祁止将疼得缩成一团的小狐狸捞进怀里,安抚般轻轻拍着他的背。随着拍打的节奏,可见丝丝缕缕的金色气体渗入小狐狸的身体,脸皱成包子的小狐狸慢慢放松了下来。
他将小狐狸放回床上,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了。
进入成年期的幼崽休眠期很长,祁止会不时关注他的情况,其余时间用来观察敖焱和涂长苏的进度。
敖焱炼化了龙骨以后,与苍龙精血有了血脉联系,找龙血也就简单了许多。但龙血被祁止放在了深海的最中心,海中妖兽不知凡几,海底又日月无光,轻易找不到。
涂长苏是只旱狐狸,入了海没有避水珠根本呆不久,一龙一狐找避水珠就花了不少力气。
折腾了半月有余,终于找到了龙血的藏身之处——一座上古海底迷宫。
迷宫以八卦为型,道路随着水流的流动而变幻莫测,饶是有血脉联系的敖焱也被困在了迷宫之中不得寸进。
看来他们一时半会是拿不到龙血了,祁止撤了水镜,转身推开了竹屋的门。
床上的小狐狸已经从两个巴掌那么大长到了两米长,离完全成年已经不远了。
他算了下时间,大约还要两三天。苏哲睡了那么久又消耗了巨量的妖力,醒来时肯定会非常的饿。
此时普通的肉食已经不能为小狐狸补充能量,他得去猎些未开化的妖兽回来才行。
祁止直接离开了小世界,孤身一人闯进了妖界最为凶险的幽谷。
幽谷乃是令妖界中妖妖闻之色变又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历练的地方,里头的妖兽无法开化生出灵智,但实力却一点也不比妖族们差。
祁止直接闯入了幽谷的最深处,那些能让无数妖修闻风丧胆的妖兽,在他手下就成了被挑选待宰的肥肉。
长满鳞片的他嫌肉少,长得巨型的嫌肉柴,最后一条巨蟒遭了殃,直接被他打晕拖了走。
祁止将巨蟒处理好,然后庖丁成一块块蛇肉,腌制入味了以后就开始烟熏风干,晾在了山谷里。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被困在海底迷宫里的一龙一狐似乎摸索出了迷宫的规律,一点点的靠近了迷宫的最中心。
竹屋里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狐狸也开始进入成年期最后的分化。身上白绒绒的幼崽绒毛开始一根根脱落,又慢慢长出更细长更硬一点的成年期毛发。
待所有的皮毛都换成了新的身体开始缩小,慢慢长成一个人形的轮廓。
祁止很有耐心的等了几天,苏哲安全的度过了成年期,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拔苗助长,分化不是很成功。
虽然已经成了人形,但耳朵和尾巴却没有消失。
苏哲还没醒过来,枕着手掌睡得十分安详,九条尾巴软软的盖着光.裸.的身体,肤若凝脂,在阳光下白得几乎透明。
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依稀能看见跳动的弧度。嘴唇是淡色的粉,长长的睫毛微颤着,像是折了翅膀的蝴蝶。
刚把苏哲抓来时他还是一头过耳短发,如今几个月过去,已经长过了肩膀,纯黑的头发贴皮肤,黑白两种极端的颜色冲击着眼膜。
像是那一次温泉里一样,祁止再次浑身燥热了起来。
他不是不懂□□的人,自然知道自己可能是动了心,只是以前一直没有意识到罢了。
苏哲睡姿一向不老实,没一会儿就忍不住翻了个身背对着祁止,光滑的背脊亮得发光,乌黑的头发从肩膀上滑了下来,垂在被褥上。
祁止没忍住,伸手撩起一缕发丝,眼神微暗。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在苏哲的背上留下一点痕迹,红色的一定最艳丽夺目。
目光从苏哲身上一寸寸划过,心底的欲望不但没有削弱半分,反而越演越烈。
他有些苦恼,日日打燕终被啄,给别人拉红线拉了那么久,结果把自己也给搭进去了。
他打量着沉睡的人,想不通自己到底看上了他哪点,竟然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给扳成了蚊香。
“嗯……”
床上的人不适的拧着眉,眼皮挣扎着睁开,好半晌才彻底醒了过来。
祁止早已放下了手里的头发,将心里翻涌的情绪深深埋藏。
此时,还不是出手的时候,会把小宠物吓跑的。
他与苏哲迷蒙的双眸对视上,微微勾起嘴角,“醒了?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