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江叙忍不住问。
源一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了三套宇航服,递给他们,说:“穿上,下去看看情况。”
“我们真的要到太阳上去?!”翟依水惊讶地说。
源一说:“这个能保护你们不被融化。相信我。”
源一似乎把她的惊讶当作是对安全的担忧了。
翟依水:“……”
来都来了,不看一看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徘徊不去。即使理性已经接受“太阳是人造的”这一事实,却仍然想亲眼看一看。这或许就是人类的本性。
三人都穿好防护服,飞船缓缓下落,稳稳地悬浮在距离“太阳”表面只有半米的低空。
门一打开,就感受到一股热浪袭来。即使穿着防护服,也无法隔绝那种陌生的感觉。
一列台阶缓缓伸出,接到太阳表面。源一率先下船,她张开双臂,姿态很享受:“啊!终于暖和起来了!”
暖……暖和?!这样的程度对她来说,仅仅是暖和而已吗?!
江叙在防护服里,不动声色地观察脚下的……“星体”。
即使不在工作中,这颗人造太阳的余温也高得不得了。它在眼镜里呈现出一片炙热的色彩,光凭热成像,就几乎刺得他眼镜要瞎了。而那种颜色完全无法用颜料去描绘,大抵是用灵魂去感受的。
江叙忍着不适,看了看源一。她虽然也是红色,却不像这颗已经停摆的人造太阳一样夸张。江叙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觉察到不对——
难道我竟然觉得她能够跟恒星对比?即使是人工防制的劣质货,也照耀了我们数百年啊!
江叙无意中与翟依水对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讶与畏惧。
人造太阳的质地很奇怪,脚一踩下去就陷进去一半,像是在沼泽里一样。而与此同时,把脚拔/出/来又不是很费力。它像是很懒惰的泥地,任由他人揉捏。
这种新奇的体验,让江叙和翟依水目不暇接。他们蹲下来,抓了一把,手心里竟然握住了这种奇怪的燃料。
“这是什么?”江叙忍不住问。
源一的声音远远地传来:“生命之泥。”
比起金属,它的手感确实更像泥土一些,可是……
“生命之泥是什么?”
听上去像是别称,或是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奇怪设定。
源一早已把他们甩开,此刻背影若隐若现,像是快要消失在视线之中。
她怎么走得这么快?
江叙与翟依水对视一眼,不再理会这随处可见的“生命之泥”,而是大步向前,追上源一的背影。
源一停在了某个地方,面前是一团突兀的凸起,看模样像是个操作台。
这个操作台只占了很小一块区域,刚好够站一个人。而在热敏感应的眼镜里,它竟然是黑色的!
黑色……
它没有温度吗?
在生命之泥组成的浑圆球体上,放置这么一个操作台,能有什么用意?
开关。它是人造太阳的开关。
源一松松垮垮地站在操作台前,手指灵活地舞动着,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源一停了下来。“嘁。”
翟依水平白感到绝望,她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问:“怎么了……”
源一转头看她,这一刻翟依水觉得,源一的眼睛比这颗“太阳”还要红。
“也没什么大事,”源一语气随意道:“你们的太阳坏了,彻底修不好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