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支仪的脸之后,江叙有些惊讶,因为支仪头上也长了两个触角。
看那几个因族人称呼她为“公主”,他还以为支仪也是因族人。
江叙大惊失色,说:“蜗牛人?”
支仪:“……”
支仪说:“不是蜗牛人,是贡族人。”
支仪身高很矮,才到江叙的腰间。但她的眼神很幽深,不像是儿童能够拥有的。
源一伸出手,在自己的腰间比了比,问:“你多大了?”
江叙:也太直接了吧。
支仪愣了一下,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但还是说:“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我只能长到这么高。”
源一眼中流露出些许探究,问:“什么特殊情况?”
支仪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不想说。”
江叙说:“你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那几个因族人只是奉命行事,对待他们的态度却比对待贡族人要好得多。见到支仪之后,他连贡族人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源一也一再提出让支仪公主不快的问题……但支仪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
这说明支仪有求于他们。
源一说:“我们降落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你是通过什么感知到我们的?”
感知。江叙注意到,源一使用的词语很奇怪。
支仪的触角灵活地动了动,说:“是触角。”
贡族人的触角,能够用来传达心情,类似于人类的手势和动作,是语言的补充。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贡族人说话的时候都有些面瘫。
触角还能远距离感知?
支仪说:“我能感知贡族人的情绪。所以我知道,有奇怪又强大的人出现了。”
江叙了然地点点头,说:“那你们和因族人有什么区别?”
支仪说:“我不是贡族人。”
“你不是贡族人,你是长了触角的因族人。”源一冷冷地说。
支仪:“……”
支仪说:“因族人肤白,聪明,体质孱弱。贡族人有触角,性格木讷朴实,体质强悍,能够与熵怪战斗。——熵怪就是你们刚刚遭遇的东西。它灵活,伤害力惊人,我们一直在与它战斗。”
支仪叹了一口气,眼神也变得悲伤起来。
“所以你大费周章把我们找过来,是想雇佣我们帮你们消灭熵怪?”江叙问。
支仪摇摇头,说:“熵怪不可预料,不可防控,是杀不完的。我想请你们教教我们,你们是如何快速斩杀熵怪的?”
江叙看向了源一。
他不知道源一的力量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这种力量是否可以教授给他人。
源一却绕过了这个话题,说:“这种怪物只在这颗星球上出现吗?其他人是怎么对付他们的?”
支仪这下子终于变得诧异起来,看着源一说:“难道你们来自没有熵怪的星球吗?那真是太幸运了。”
“很久很久以前,宜居的星球之间是相互连通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熵怪渐渐侵蚀了这个宇宙。人们都说这是因为有人难以饶恕的罪行。熵怪随机出现,但不会随机消失。人们用了很多精力与它斗争,牺牲了许多之后才发现,星球与星球之间联系越多,越有可能产生熵怪。任何程度的联系都可能带来熵怪。在与其他星球断联之前,我们只知道‘熵怪是可以战胜的’,这一点是支撑我们走下去的动力。”支仪说。
江叙若有所思,说:“我们来自一个完全与世隔绝的星球,难怪没见过熵怪。”
如果说是星球与星球之间的联系,促成了熵怪的诞生,那么口袋宇宙刚好逃过一劫,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
“难以饶恕的罪行是什么?罪人又是谁?”源一追问。
支仪却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哦,”源一说:“我能杀死熵怪,但我不知道怎么教你们杀死熵怪。”
支仪:“……”
支仪说:“是因为我没能回答上你的问题吗?但是很抱歉,这是帝国机密,我们没有权利了解。”
支仪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源一的手。源一不着痕迹地退开。
支仪表情悻悻道:“如果你不愿意教我们,那能否在这颗星球上多停留一阵子?我们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源一淡淡地说:“你们学不会。”
支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