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女主角,这戏拍得确实跟剧组要黄了似的,毕杰去找老板谈事。
白黎之向化妆师要了卸妆巾,擦拭他眼睛周围黑眼圈的遮瑕。
孟琳换了平底鞋,走过来坐到白黎之桌子对面,缓声问:“因为时蜜?”
孟琳这话有揶揄的成分,白黎之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白黎之在男性朋友面前怎么骚,在女性面前都很寡言少语,包括孟琳这位师姐。
孟琳不易察觉地牵着嘴角苦笑了一下,也没再说话。
她不时地看白黎之一眼,目光落在他侧脸上、喉结上、平直的肩与挺拔的背上,再缓缓收回,低头看地面的灰尘。
直到孟琳的手机响起,她回过神来。
她手机正放在桌面上,是苹果手机自带铃声,没改过铃声。白黎之用的也是苹果,没改过铃声。
电话初向时,白黎之以为是他手机响,看向桌面手机。
然而手机屏幕显示“薄傲”,是孟琳的手机响。
“薄傲找你?”白黎之问孟琳。
孟琳不在意地挂断,说:“没事。”
白黎之起身说:“我回酒店了,有事打电话。”
孟琳笑得有一丝晦涩:“我能有什么事啊,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
白黎之洗完澡穿着浴袍出来,看到被子上的一块湿黄,他回头找到荔枝,和荔枝对视。
荔枝这次回来,添了新毛病,不在猫砂盆里尿尿,也不爱吃白黎之给他准备的猫粮。
这会儿,荔枝刚在白黎之的床上尿完尿,坐在猫爪板上无所畏惧地看着它爹,那表情就好像在说:“我就尿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白黎之被气笑了,推它脑袋:“干什么,出去游一遭,回来就看不上爹这小破茅屋了?”
荔枝被推急了,张嘴咬他手指。
白黎之没把手抽回来,就任由儿子咬他:“你爹肝不好,不能喝酒。你在家,你爹不能抽烟。你爹收工后的唯一乐趣就是陪你玩,你还咬你爹,你有没有觉得你爹活着挺没劲的?”
他这两句话说得带笑,但笑容很流于表面,没有笑进眼里。
而这话,却又仿佛出自真心。
荔枝咬着咬着,变成舔他手指,好像是在安慰他似的。
舔了会儿他手指,荔枝又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白黎之,就好像在问:“爹,我娘呢?”
白黎之笑了笑,拿起手机说:“我看看啊。”
他之前加了时蜜微信后,一直没有点进时蜜朋友圈看。现在无法通过其他途径知道时蜜在干什么,只能点进时蜜朋友圈看。
那天在会所棋牌室,时蜜说的话经常在他耳边回荡,回荡久了,就成了常事。
这心扎啊扎的,就好像习惯了。
两秒后,白黎之表情失控。
时蜜的朋友圈显示一片空,只有:“——·——”
对他屏蔽了。
白黎之:“……”
过了好半晌,白黎之才踹匀这口割嗓子的呼吸。
白黎之抚着挠荔枝的下巴,轻声问:“爹是不是对她太不好了?”
荔枝没反应。
白黎之停了好半晌,又说:“爹是不是对时蜜太不好了?”
荔枝这回有反应了,听见“时蜜”俩字,就一个劲儿的:“喵呜!喵呜!”
白黎之歪头看着荔枝,在荔枝只剩一竖条的瞳孔里,看出荔枝对“时蜜”这两个字的兴奋劲儿来。
“还真是,”白黎之轻揉着荔枝的脑袋瓜儿,“看看,连你和时蜜相处久了,都喜欢她,对她的名字反应这么大。”
白黎之轻声说:“时蜜,时蜜。”
荔枝:“喵呜!喵呜!”
过了两秒,白黎之又说:“蜜宝,蜜宝。”
荔枝:“喵喵呜!喵喵呜!喵喵呜!”
显然荔枝对“蜜宝”的反应,比对“时蜜”的反应更大。
白黎之想起时蜜管她的猫叫“哈哈”的事,撸着荔枝的猫叫它:“哈哈。”
荔枝兴奋地仰头:“吆呀!吆呀!”
凑上去还要亲白黎之的下巴,比之前更亲昵了。
“哈哈,”白黎之抱起荔枝坐到阳台上,“竟然那么喜欢蜜宝啊。”
说得分不清是谁竟然那么喜欢蜜宝啊。
刚过初一,月非圆月,是个纤细小月牙。月牙弯挂在空中,周围一片漆黑,月色犹如墨布上的一点白,白得鲜明,白得特别。
白黎之仰眸望月,轻声说:“但是没办法啊,你爷爷是坐过牢的强|奸犯,还是一个强|奸未成年的强|奸犯。你爹我啊,没办法面对你喜欢的小时蜜。”
荔枝听到“时蜜”,老老实实地坐在白黎之怀里,俩爪子搭在白黎之胳膊上,又张嘴叫:“喵呜。”
“而且你喜欢的小时蜜,还和乔焱说不清道不明,”白黎之轻笑着低头看荔枝,墨色的夜里,白黎之黑眸暗得如墨,复杂的经历与情绪让他仿佛身处黑渊,“儿子,你爹我啊,一个有强|奸犯父亲的我啊,这辈子可能都要孤独终老了,你说呢?”
哪怕明星身份给他无数灯光,夜里不还是只有猫陪他?
而且连这猫,都有了二心。
荔枝大概是也想时蜜了,忽然从白黎之的膝盖上跳下去,跑到房间里的猫包旁,绕着猫包喊:“喵呜,喵呜!”
爪子也用力地往上搭,已经站起来,不停地喊:“喵呜,喵呜!”
白黎之从阳台大步走进来,帮荔枝打开猫包:“怎么,这是时蜜哥你留下的猫包,你想在猫包里睡?”
荔枝“飕”的一下跳了进去,接着从猫包里面叼出个东西来。
白黎之伸手,荔枝松嘴,东西掉到白黎之手上。
白黎之看着落在掌心的手链,忽然陷入怔忡。
这条手链,正是他送给贺嘉誉的小外甥女的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白叔叔,也是有点点可怜的呜呜呜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