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底下,待最后一人落地后,地面上散落的沙子像是水遇高温瞬间蒸发了一般,直接消失在众人的面前,每个人身上还未来得及掸去的沙子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周一片漆黑,空旷无一物,寂静得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甚至一些胆小的人的咽口水声。
君倾墨牵着纪慕溪走到了储殊词的面前,等着她的下一步决定。
“走这边。”储殊词落地后,一动未动,抬手指着她的正前方道。
储殊词说完,垂在一侧的手指节微蜷,握着花漓漾的手终究没松开,拉着她往前走。
望着两人相握的手,花漓漾又紧了紧,刚刚从沙中往下坠的时候,花漓漾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比她们之前坠落裂缝还要再慢些,她怕她们一落地,储瑾瑜就会松开她的手。
幸好,她没松开。
现在,又主动牵着她。
她的手还是像以前一样,沁凉如水,细腻如玉。
花漓漾低垂眸,借着夜明珠的光线望去,握着她的手纤细修长,骨节分明,又柔软滑嫩得让人想捏一捏。
储瑾瑜感受到手里不安分的小手,捏了捏以示警告。
可花漓漾却理解为是对她的回应,抬头望着储瑾瑜,笑得个傻子似的,手更加不老实了,慢慢地与储瑾瑜十指相扣。
储瑾瑜分了些心神在花漓漾的身上,不再理会她的小动作,注意力再次放在四周。
“公子,前面好像是一座门。”白蔹的视力极好,尤其是在黑夜之中,一里外之物依旧清晰可见,“大概两丈高,门上有些特殊的图案,像是文字,又像是什么符号...”白蔹一一描述,眨了眨眼,盯久了似乎有些眩晕。
“大概多远?”储殊词问道。
“还有一里左右。”白蔹道。
又走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一座青灰色的古朴石门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石门嵌在石壁内,在这空旷一片的地方显得有些突兀,又有些不真实。
如白蔹所说,石门两丈高左右,刻满了秘密麻麻的符号,具体说应该是文字,从右上角依次往下,排列整齐。
储殊词从未见过这种文字,但脑中却清晰地浮现出这些文字的意思,天界储君在登位之前犯了大忌,被罚到下界历满千世帝劫,劫满之日便是羽化登位之时。
“这里可能和天界储君有关。”储殊词望着左扇门上的文字,或者说是一串数字,每个字都不是同一种文字,像是一种记录,从一到百,从百到千,像是记载着天界储君的每一世,只是最后一个字看着像是缺了一笔。
储殊词蹲下身,抬手抚着石门最下角的‘韆’字,最后一笔的“辶”的凹处比其他笔画要浅上许多。
“瑾瑜,这上面怎么会写一个“韆”字?”门上其他的文字花漓漾不认识,但最后一个“韆”字她却是认识的,这是终黎国的文字。
“天界储君应该已经历满千世帝劫,但不知何故,最后一世结束却并未羽化升天,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里面或许会记载着天界储君的千世帝劫。”储瑾瑜猜测道。
或许麓渊林这么诡异又危险重重,是因为这里与天界储君有关?
“里面记载着天界储君的千世帝劫?”花漓漾也摸了摸那个字,再次惊叹道。
下一刻,花漓漾的手立刻被储瑾瑜抓住,拉着她后退了一步。
刚才就在花漓漾的手触上了那个字的一瞬,门微微动了动。储瑾瑜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立刻将花漓漾拉开。
众人纷纷向后退开几步,掏出刀剑,对着石门,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石门晃了晃,从中间慢慢开出一条缝,缓缓向两边打开。
“刚刚是我按到了什么吗?”花漓漾明显地感受到她的手碰到那个字时,像是按到了机关开关一样,然后门便开始晃动,缓缓打开了。
“不是。”储瑾瑜捏了捏花漓漾的手,摇了摇头。
那个字她也碰过,和其他处没有任何的不同,花漓漾碰到之后门才打开,应该只是巧合。
“公子,进去吗?”待门完全打开后,白蔹问道。
“进。”储殊词道。
即便不进,她们也无他处可去。
或许吸引她来这里的就是里面的东西。
众人井然有序地进了门,最后一人踏进门里,门倏地便关上了。
于此同时,那群密密麻麻的褐色蝎子,正爬到了坚石面上,彼时是一片黄沙。
石块虽坚硬如铁,但蝎子不断用它们的蝎尾钻着,很快便钻出一个洞来,无数只蝎子边钻边往里面爬,很快便不见了踪影,一只又一只,一只又一只......
石门之后终于不再是一望无际的空旷,一道如门高的甬道,青石板路面,从门处通向远处,像是人为修建的,壁面上刻满了壁画,壁画的内容主要围绕着一个女子,描绘了她的一生,从呱呱落地到蹒跚学步,从牙牙学语再到考取功名,后面画风一转,女子站在高台,台下千军万马,纷纷举起枪刀,振臂高呼,再之后女子身着冕服,头戴冕旒,接受朝拜,最后一幅画上女子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身体两侧,双目微阖,神态安详。